离开落云坊的第七日，韩石在青竹山脚下的竹屋里支起了临时丹炉。竹屋是张铁帮忙寻的，藏在两棵合抱粗的毛竹后，门前用藤蔓遮掩，若不细看，活像山民晾晒药材的草棚。
阿石，药材都齐了。菡清捧着个藤编药篓从里间出来，发间的野菊沾着晨露，我昨日去镇里换了三斤赤阳草，又跟药铺掌柜赊了两株百年人参——他说等咱们炼出丹药，用丹渣抵账便行。
韩石接过药篓，指尖拂过里面的药材：赤阳草泛着暗红光泽，叶片上还凝着晨露；百年人参表皮褶皱如老树皮，须根细若游丝；还有半袋凝露花，花瓣上沾着未干的露珠，散发出清甜香气。这些都是炼制益气丹的主药，缺一不可。
清儿，把火盆搬过来。韩石将药篓放在石桌上，又取出怀中的龟纹盾——自离开落云坊后，他将石锁贴身收着，此刻盾子表面的土黄色灵光愈发浓郁，隐隐能看出锁链状的纹路。
菡清应了一声，将火盆搬到丹炉前。火盆里添了上好的青冈木，火焰腾起半尺高，映得她脸颊泛红。韩石望着跳动的火苗，深吸一口气，指尖凝聚出一缕灵气，化作控火诀的法印，轻轻按在丹炉上。
嗡——
丹炉发出一声轻鸣，炉身的青纹亮了起来。这是韩石用三块下品灵石加固过的法器，本是张铁送他的旧物，如今倒成了炼丹的宝贝。
先处理赤阳草。韩石拿起一片赤阳草，指尖凝聚灵气，缓缓注入草叶。赤阳草遇火即燃，但他控制着灵气温和渗透，草叶上的焦黑渐渐褪去，露出内里的金红色脉络。菡清在旁看着，忍不住轻声道：阿石，你控火的本事比以前强多了。
韩石笑了笑。自突破炼气六层后，他对灵气的掌控愈发精准，连《后土诀》里的控火诀都悟出了三分。这多亏了石锁的辅助——每次炼丹时，石锁总会微微发烫，像是在帮他稳定灵气流动。
接下来是人参。他将处理好的赤阳草收进丹炉，又取出一株百年人参。参须细若游丝，稍有不慎便会断裂。韩石屏住呼吸，指尖凝聚最柔和的灵气，像捧着易碎的琉璃般将参须放入炉中。
咔嚓——
一声轻响，参须竟断了一根。韩石瞳孔微缩，连忙收回灵气。他望着炉中焦黑的参须，苦笑一声：还是太急了。
菡清递来一块干净的帕子：阿石，别急。我听张叔说，炼丹最忌心浮气躁。你上次炼回元丹时，也是这样......
我知道。韩石接过帕子，擦了擦额角的汗。他望着丹炉中焦黑的参须，想起在七玄门时，墨老曾手把手教他炼丹的场景。那时的他连最基础的养元丹都炼废，如今能炼到这一步，已是质的飞跃。
再试一次。他将断参须收起来，重新取了一株百年人参。这一次，他将灵气凝聚成丝，如蛛网般缠绕在参须上，缓缓注入炉中。参须遇热软化，渐渐渗出琥珀色的汁液，顺着炉壁流入下方的聚灵阵。
凝露花该加了。菡清提醒道。
韩石点头，将半袋凝露花撒入炉中。花瓣遇火即燃，却散发出清甜的香气，与赤阳草的金红、人参的琥珀色交融，在炉中形成一团朦胧的雾气。
现在是最关键的。韩石擦了擦手，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——这是他用三张火鸦符叠加而成的封炉符。符纸泛着淡金色光泽，贴在炉盖上时，发出的轻响。
嗡——
丹炉剧烈震颤，炉身的青纹亮得刺眼。韩石能感觉到，炉内的灵气正在疯狂翻涌，仿佛要将炉盖掀飞。他连忙运转《后土诀》，将石锁贴在眉心。刹那间，石锁散发出淡金色光芒，将炉身的震动压了下去。
成了！菡清惊喜地喊道。
韩石望着逐渐平静的丹炉，心跳如擂鼓。他伸手一招，炉盖自动掀开，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。炉中躺着七颗龙眼大小的丹药，色泽金黄，表面泛着细密的光泽——正是益气丹！
下品益气丹，七颗。韩石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收进玉瓶，比预期多了一颗。
菡清凑过来，望着玉瓶中的丹药，眼睛发亮：阿石，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