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承天殿。
文武百官分列两侧,寂静无声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殿头官尖细的嗓音响起:
“有本启奏,无本退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个声音便迫不及待地响起。
“陛下!臣有本奏!”
李策抬眼望去,视线越过珠帘,落在队列中一个穿着工部官袍的官员身上。
严震直。
赵皓的另一条狗。
李策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一点,发出一声轻响。
“严爱卿,有何事要奏?”
工部尚书严震直一步踏出,满脸的忧国忧民,言辞恳切得能拧出水来。
“启奏陛下!如今开春在即,各地河工、漕运的修缮都到了紧要关头,就连宫中几处殿宇的日常维护,也因款项悬而未决,全部停滞!”
他痛心疾首,捶着胸口。
“户部乃国之血脉,如今停摆一日,天下便要多生一分动荡。臣恳请陛下,为这大夏的江山社籍着想,速速定下户部主事之人,哪怕是先让王尚书戴罪理事,也好过群龙无首,政令不通啊!”
严震直话音刚落,立刻便有数名官员出列附议。
“陛下,严尚书所言甚是!臣听闻,因户部封锁,连太医院采买药材的款项都已停发,宫中贵人们的安康堪忧啊!”
一名太常寺的官员哭丧着脸。
“何止如此!”
另一名官员接话道,
“各地都在等候朝廷的农事补贴,耽误一日,便可能影响一季的收成,届时流民四起,悔之晚矣!”
一时间,殿内请奏之声此起彼伏,矛头全都指向户部停摆带来的恶果。
直到一声甲胄碰撞的铿锵声响起,才将这片嘈杂压下。
一位身材魁梧,面容黝黑的武将大步出列,正是京畿南大营都统赵横江。
“陛下!”
赵横江声如洪钟,震得大殿嗡嗡作响。
“末将是个粗人,不懂诸位大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大道理!末将只知道,户部已经整整七日,没有拨付今年春季的军饷与军械更换费用!”
他双目赤红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。
“我南大营数万将士,马上就要没饭吃了!他们手里的刀都卷了刃,脚上的靴子都磨穿了底!北大营的情况,想必也差不了多少!”
“将士们为了保卫京畿,日夜枕戈待旦,拿命在拼!可他们的爹娘妻儿在老家还等着米下锅!若是因此事闹得军心不稳,生出什么乱子,末将……末将万死难辞其咎!”
一番话,说得是情真意切,忧国忧民。
站在百官最前列的赵皓,自始至终低着头,眼观鼻,鼻观心,仿佛一尊泥塑。
只有那微微上翘的嘴角,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。
小崽子,到底还是嫩了点。
朝堂之争,从来都不是靠杀几个人就能赢的。
靠的是人心,是权势,是这张他经营了几十年的,无形无色却又无处不在的大网。
你夺回一个皇宫有什么用?
这天下,终究是是我说了算。
他已经准备好了。
等这把火烧得再旺一些,烧得这小皇帝坐立不安,自己就该以“首辅”的身份,站出来“收拾残局”,给皇帝一个台阶下。
顺理成章地把王居正捞出来,继续把持户部。
一切,尽在掌握。
就在赵皓志得意满之时,又一个官员站了出来。
李策看着有些眼生,再看看对方的官袍,想起来了。
新上任的礼部尚书,张升。
“张爱卿,你又有何事?”
李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。
张升深吸一口气,仿佛鼓足了毕生的勇气,朗声道:
“陛下!户部尚书王大人,纵有疏失,亦当依照我大夏律法,交由三司会审!如今未经审判,便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