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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殿下群臣百态,李策的嘴角,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。
“好了。”
他摆了摆手,重新走回龙椅坐下。
“严震直谋逆一案,便交由刑部与锦衣卫彻查,务必将其同党,一网打尽!诛其九族!”
“至于户部尚书王居正……”
李策的目光,转向赵皓。
“既然赵相为他担保,苏爱卿也查明贪腐案与他无关,便官复原职吧。”
“朕再赏他白银五百两,黄金百两,以彰其‘清廉’。”
赵皓心中一喜,连忙跪地谢恩:
“老臣,替王居正,谢陛下天恩!”
他赢了。
虽然损失了一个工部尚书,但保住了户部尚书,还把王居正这个“清廉”的牌坊给立了起来,不算亏。
“至于这空出来的工部尚书一职,诸位爱卿,都回去好好想一想,看看谁能胜任。”
李策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百官,
“好了,退朝。”
丢下这句话,李策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,径直转身,走入了偏殿。
……
承天殿偏殿。
檀香袅袅。
李策端坐于主位之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下方的毛骧。
毛骧跪在殿中,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金砖,身体微微发抖。
“毛骧。”
李策终于开口了,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力。
“你胆子,很大。”
毛骧的身体,猛地一颤。
“臣……有罪!”
“哦?你有何罪?”
李策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。
“朕让你去抄严震直的家,是让你找他贪腐的证据。谁让你,给他塞了一件龙袍进去的?”
“你这是在教朕,怎么当皇帝吗?”
“臣不敢!”
毛骧的头,磕得砰砰作响。
“陛下,臣……臣只是觉得,一个贪腐的罪名,未必能将严震直一棍子打死。赵皓那老贼,党羽众多,万一他在朝堂上抵赖,只怕夜长梦多。”
“只有谋逆之罪,才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!也只有这样,才能让那些赵党官员,人人自危!”
“臣自作主张,是为了一劳永逸,替陛下分忧!请陛下降罪!”
李策放下茶杯,站起身,缓缓走到毛骧面前。
“替朕分忧?”
他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毛骧的肩膀。
“朕让你去查严震直贪腐的证据,是让你给他安一个谋反的罪名吗?”
“你是不是觉得,你是锦衣卫指挥使,想让谁死,就能给谁安一个罪名?”
“今天你给严震直安一个私藏龙袍,明天,是不是看哪位大臣不顺眼,你也能从他家里,搜出一件龙袍来?”
毛骧浑身剧震,冷汗如同瀑布一般流下。
他知道,皇帝是真的动怒了。
这不是在夸他办事得力,而是在敲打他,警告他!
帝王心术,最忌讳的就是臣子自作主张,逾越本分。
他这次,确实过界了。
“臣……明白了!”
毛骧的声音,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。
“臣愚钝!谢陛下教诲!臣日后,绝不敢再自作主张!”
“起来吧。”
李策的声音,缓和了下来。
“念在你初衷是为国除贼,这一次,朕不罚你。”
“但,没有下一次。”
毛骧从地上爬起,躬着身子,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偏殿。
直到殿门关上,他才发现,自己的里衣,早已被冷汗湿透。
李策在殿内缓缓踱步。
赵皓这条老狗,比他想象中还要狠,还要能忍。
断一臂,面不改色。
杀一狗,眼都不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