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心殿,寝宫。
天光微亮。
空气中,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,混合着女子发丝的味道。
看着熟睡的燕红缨,李策嘴角不禁上翘。
昨晚一夜翻云覆雨,把这个燕国公主累坏了,脖子上的项圈没有摘,就睡着了。
欣赏了片刻,李策转身走向书房。
李存孝正在那里等着他。
“陛下!十万火急!”
李存孝看见李策进来,赶紧单膝跪地行礼,然后说道。
“说。”
李策头都没抬,手指在一幅巨大的舆图上缓缓移动,似乎在丈量着什么。
“刚收到的军报!齐、秦、韩三国联军,跑了!”
李存孝抬起头,双目灼灼,满是请战的渴望。
“那帮怂货!听说燕红缨被俘,十万大军一夜崩溃,他们连个照面都不敢打,拔营就跑,跑得比兔子还快!”
“末将请命!愿带三千玄甲军,衔尾追杀!定要将这群背信弃义的小人,全部斩于马下!”
在他这位沙场猛将看来,痛打落水狗,天经地义,是战场上最快活的事情。
李策没有回头。
他的视线,依旧停留在地图上,手指从燕国的疆域,慢慢滑到了齐、秦、韩三国的位置。
“追?”
他终于抬起头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不用。”
李存孝的动作僵住。
不追?
这算什么道理?
送到嘴边的肉,就这么看着它飞了?
“陛下?为何?”
“这可是痛打落水狗的绝佳时机!放过他们,岂不是放虎归山?”
“虎?”
李策从舆图上收回视线,走到窗边,看着宫外那灰蒙蒙的天。
“他们不是虎,是三条闻着血腥味凑过来的鬣狗。”
他转过身,看着依旧满脸不解的李存孝。
“他们撤退,不是因为怕我们,是因为看到了更好的机会。”
李策走到李存孝面前,伸手,在他那坚实的胸甲上拍了拍。
“燕国,是一块大肥肉。之前有燕红缨这只母老虎守着,谁都不敢轻易下嘴。”
“现在,母老虎被朕抓回来了。你说,旁边那三条饿了许久的鬣狗,会做什么?”
李存孝的呼吸停顿了半拍。
他不是傻子,只是战场上的思维,更倾向于直线。
被李策这么一点拨,瞬间明白了过来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要趁机攻打燕国?!”
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可他们不是盟友吗?昨日还信誓旦旦,要攻击大夏!不会这么快就反目为仇吧?”
“盟友?”
李策笑了,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,只有冰冷的嘲弄。
“存孝,你要记住。这世上,最不可靠的东西,就是所谓的‘盟约’。”
“在绝对的利益面前,父子可以反目,兄弟可以相残,更何况是一纸空文?”
“国与国之间,没有情谊,只有算计。弱小,就是原罪。谁弱,谁就该被吞掉,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。”
李存孝魁梧的身躯僵在原地。
回味着李策所说的话。
他打过无数的仗,杀过无数的人,可他从未像今天这样,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来自庙堂之上的、不带烟火气的残酷。
原来,战争不只是战场上的冲杀。
真正的杀招,在千里之外,在一人心中。
李存孝单膝跪地,垂下头颅。
“末将……愚钝。”
“你不是愚钝,你是纯粹。”
李策重新走回舆图前。
“所以,朕才把大夏最锋利的刀,交给你。”
他指着地图上的燕国疆域。
“朕不要你去追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