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霞山的硝烟与血腥,被完美地掩盖在南赡部洲的荒芜山脉之下,如同从未发生过。
那里的天空,常年笼罩着一层死寂的灰黄色,罡风如刀,刮过嶙峋怪石与干涸的河床,卷起带着铁锈味的尘土。
曾经惊天动地的仙法碰撞、法宝自爆的璀璨光华、以及生命最后时刻发出的不甘嘶吼,都已消散。
只余下几处不自然的巨大坑洞,如同大地狰狞的伤疤,被偶尔途经的散修视为某种远古遗迹或是险地,匆匆绕行,不敢深入。
或许在某些月明星稀的夜晚,会有残存的煞气凝聚成模糊的鬼影,在山谷间无声飘荡,诉说着那场不为人知的清算,但南赡部洲的荒芜与广阔,足以吞噬一切痕迹,将秘密永远埋藏。
与此地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数百万里之外,位于南赡部洲东南灵气充裕之地的太阿仙城。
仙城巍峨,悬浮于云海之上,由无数巨大的浮空仙山托举,琉璃为瓦,白玉为阶。
终日里,七彩仙光流转不息,映照着穿梭如织的剑光遁影。
巨大的仙禽灵兽拉着华美的车辇,划过天际,留下道道灵曦。
坊市之中,人声鼎沸,喧嚣直上九霄。
沿街的店铺宝光四射,丹药的清香、法器的锐鸣、灵草的异香混杂在一起,构成一幅活色生香的仙家繁华盛景。
茶楼酒肆里,修士们高谈阔论,交流着秘境见闻、功法心得,或是某位前辈又突破了某个境界的传闻。
在这里,无人再提起那个曾经显赫一时,却骤然覆灭的魏家,仿佛他们从未在这片土地上存在过。
太阿仙城的繁华,自有其运转的法则,冷酷而又真实。
而在太阿仙城势力范围内,更为超然物外的云缈灵山,更是云雾缭绕,灵植繁茂,奇花异草点缀其间,仙泉潺潺,灵鹤翩跹。
护山大阵引动的氤氲灵气,使得整座山脉终年笼罩在一层朦胧的仙雾之中,对外展现着一如既往的低调与平和。
山间洞府内,吴家子弟或打坐炼气,吞吐日月精华;或演练法术,引动周遭灵气波动;或于传功阁内聆听长老讲道,神情专注。
一切井然有序,静谧祥和,仿佛那场远在数百万里外、决定了家族命运的雷霆清算,与山中这些潜心修行的子弟毫无干系。
只有少数核心成员,在偶尔望向西方天际时,眼中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芒与释然。
随着魏家这个心腹大患的彻底灭亡,吴家潜在的威胁被连根拔除,如同剔除了体内一枚深藏的毒刺。
家族发展的步伐,变得更加稳健而从容,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根基之上。
然而,这种从容并非固步自封,绝非满足于偏安一隅。
这更像是一种基于长远谋划、俯瞰全局的战略性铺开。
太阿仙城虽好,终究只是南赡部洲的一隅之地,放眼整个仙界,不过是沧海一粟。
吴家的高层,尤其是那位历经沧桑、眼神深邃如同古井的老祖宗吴九隆,与雄才大略、眉宇间自带威严的三代老祖吴国华,他们的目光早已穿透了云缈灵山的迷雾,投向了更广阔的天地——
那广袤无垠、宗门林立的东胜神洲,那佛光普照、秘境遍布的西牛贺洲,乃至那巨妖盘踞、神秘莫测的北俱芦洲。
他们深知,修仙之路,逆水行舟,家族气运,亦是如此。
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,吴家的兴盛,需要更广阔的根基和更多元的支撑,方能历经万劫而不倒。
于是,在一次仅有家族绝对核心数人参与的密室会议之后,一项隐秘而庞大的计划开始悄然实施。
密室内,阵法光芒隔绝内外,檀香袅袅,映照着吴九隆沟壑纵横却目光如电的面庞,以及吴国华沉稳如山却又暗藏锋芒的眼神。
吴家明面上,依旧保持着三位天仙后期强者坐镇的“常规”配置,以维持云缈灵山不容侵犯的威严,震慑周边宵小。
这三位长老时而会在仙城公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