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打开红纸,里面是些灰褐色的粉末,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霉味。
“这有啥用啊,看着也不值钱。”我有些失望地说,随手把木梳放回盒子里。我妈凑过来看了一眼,脸色更难看了:“这木梳看着像是老物件,说不定就是那老太太生前用的,你赶紧给送回去,放在咱们家不吉利。”我当时没听我妈的话,觉得来回跑一趟太麻烦,而且雨还没停,就说等明天雨停了再送回去,说完就把木盒重新包好,放在了炕梢的柜子上。
那天晚上,怪事就开始发生了。我家是老式的土坯房,我睡在东屋的炕上。大概后半夜,我迷迷糊糊地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。那声音很轻,像是有人在轻轻梳头,“沙沙沙”的,断断续续地从炕梢传来。我以为是老鼠在柜子上捣乱,翻了个身想接着睡,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,还夹杂着一阵轻微的叹息声,像是个老太太的声音。
我一下子清醒了,心里直发毛。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个人,我妈睡在西屋,东屋只有我一个人。我屏住呼吸,竖着耳朵听,那梳头声和叹息声还在继续,似乎就是从放着蓝布包裹的柜子那边传来的。我吓得浑身僵硬,不敢回头看,也不敢出声,就那么睁着眼睛躺在炕上,直到天快亮时,那声音才渐渐消失。
第二天一早,我顶着黑眼圈从炕上爬起来,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个蓝布包裹。包裹还好好地放在柜子上,可我解开一看,里面的木盒竟然是打开的,那把老旧的木梳就放在盒子外面,梳齿上还挂着几根灰白的头发。我当时吓得头皮发麻,昨晚我明明是把木梳放回盒子里,还把盒子盖好的,怎么会自己打开呢?而且这头发是哪儿来的?
我赶紧把我妈叫过来,我妈一看这情景,吓得脸都白了,拉着我就往屋外走:“赶紧走,去把这东西送回去,给老太太磕几个头赔个罪,这是她找上门来了!”我这时候也害怕了,不敢再耽搁,拿起蓝布包裹就往荒坡跑。
那天天气很好,阳光明媚,可我走在小道上,却觉得浑身发冷。到了老奶坟前,我把包裹放在坟前的青石板上,按照我妈的吩咐,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,嘴里念叨着:“老奶奶,对不起,我不该随便捡您的东西,现在还给您,您别再跟着我了。”磕完头,我不敢多待,转身就往山下跑。
本以为把东西送回去就没事了,可没想到,更邪乎的事儿还在后面。从那天晚上开始,我几乎每天半夜都会被那梳头声吵醒,有时还能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叹气,那气息冰冷冰冷的,吹得我后颈发麻。我开始失眠,脸色越来越差,人也瘦了一圈,我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,找村里的老人打听办法。
村里的王老太今年八十多了,经历的事儿多,懂些门道。她听我妈说了这事儿后,皱着眉说:“那老太太孤苦了一辈子,最是念旧,你家娃捡了她的念想,她是舍不得撒手了。得去给她烧点纸,念叨念叨,让她安心走。”我妈赶紧按照王老太说的,准备了纸钱、香烛和一碗小米粥,在晚上的时候,带着我去了荒坡。
那天晚上没有月亮,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只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荒草间飞。我们走到老奶坟前,王老太也跟着来了,她让我妈把小米粥放在坟前,点燃香烛和纸钱。火光映着青石板,也映着坟前的荒草,风一吹,火苗忽明忽暗,像是有人在旁边扇动。
王老太嘴里念念有词,说着些请老太太谅解、安心安息之类的话。我站在一旁,吓得浑身发抖,眼睛盯着跳动的火苗,忽然看见火光中,坟前的荒草好像动了一下,一个模糊的影子从坟后慢慢走了出来,身形佝偻,像是个老太太。我吓得大叫一声,拉着我妈的手就想跑,王老太赶紧拉住我们:“别跑,这是老太太出来见我们了,她没有恶意,就是想让我们多陪她说说话。”
我不敢再看,把头埋在我妈怀里,只听见王老太继续念叨着,直到纸钱烧完,香烛燃尽,她才拉着我们慢慢往回走。走的时候,我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我们,回头望去,只见那座老奶坟静静地立在黑暗中,青石板在星光下泛着冷光,刚才看到的影子已经不见了。
回到家后,王老太又给了我妈一张黄纸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