渊点头,走到病房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。秦燃已经睡着了,呼吸平稳,眉头舒展开来。秦母坐在床边,轻轻握着他的手。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,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。
他走出医院大门,晚风带着凉意。公交站牌下等车的人不多,每个人都低头看着手机,屏幕的光映在脸上,明明灭灭。
林渊没有手机可以看——他的手机在系统出现后就一直处于“基础功能模式”,只能打电话发短信。他靠在广告牌上,看着街道上车流如织。
未来心跳。
这个词在脑海里反复盘旋。
如果他没有选择A,而是选了B——付出小指触觉,会怎样?他会变成半个残疾人吗?弹钢琴(虽然他不会)、打字、握笔……这些精细动作都需要小指的配合。如果选了C——永久放弃下一次奖励,又会怎样?系统会因此惩罚他吗?还是只是少了一次“变强”的机会?
他不知道。系统没有提供任何解释,就像它从不在意宿主是否理解规则。
公交车来了。林渊投币上车,找了个靠窗的位置。车厢摇晃,路灯的光斑有节奏地掠过脸颊。他闭上眼睛,试图感受心脏的跳动。
咚。咚。咚。
平稳,有力,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。
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他能感觉到。就像一本厚重的书被撕掉了一页,书脊还在,页码还在,但那一页的内容永远消失了。你不知道被撕掉的是什么——可能是无关紧要的广告页,也可能是关键情节的转折点。
你只知道,它不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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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多。母亲难得准时下班,正在厨房热菜。听到开门声,她探出头:“回来了?今天怎么这么晚?”
“同学打球受伤了,陪他去了趟医院。”林渊把书包扔在沙发上,整个人陷进去。
“严重吗?”
“肋骨骨裂,要住院。”
母亲端着菜走出来,皱眉:“你们这些男孩子,打球没轻没重的。你没事吧?”
“我没事。”
吃饭时两人都没怎么说话。电视里放着新闻,主持人用平稳的语调报道着国际局势、经济数据、社会民生。一切都那么正常,正常得让人窒息。
洗完澡回到房间,林渊没有开灯。他坐在书桌前,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,摊开笔记本。
在“七十二小时”那条下面,他写下新的记录:
第六,紧急任务出现:救秦燃。
第七,代价选择A:未来三年内一次剧烈心跳(随机)。
第八,系统干预方式:制造符合物理规律的“巧合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