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下的黑松林,树影婆娑,更显幽深。松涛阵阵,却掩盖不住那数道迅速接近的、带着肃杀与阴冷的气息。
凌邪立于崖顶,混沌雷瞳紫金微芒在夜色中一闪而逝,已将来敌底细看了个大概。
来者共五人。其中四人,身着与之前“巡山护文队”类似的褐色劲装,但质地更佳,气息也更为凝实,赫然都是化海境初、中期的修为,行动间配合默契,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护卫或私兵。而为首之人,则是一身深青色儒衫,头戴方巾,面白无须,约莫四十岁年纪,手持一柄乌木戒尺,周身萦绕着一种略显刻板、却带着官家威严的文气波动,修为竟达到了归仙境初期!只是这文气中,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与功利,失了中正平和之意。
“周文远?”徐茂才也看到了来人,脸色一变,失声叫道,声音中带着愤怒与一丝畏惧。显然,这位便是府学教谕,与“博古斋”勾结的周文远。
周文远带着四名护卫,在距离崖底水潭十余丈处停下。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(之前匪徒留下的痕迹),又看向崖顶的凌邪四人,尤其是在云芷鸢和白清薇身上停顿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与贪婪,但很快被冰冷的审视取代。
“徐茂才,你果然在此。”周文远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训斥意味,“勾结外乡强人,殴伤奉命巡山的护文队员,毁坏古迹(意指打斗痕迹),罪加一等!还不束手就擒,随本教谕回府衙领罪?念你曾为童生,或可从轻发落。”他绝口不提竹简之事,反而先扣下一串罪名。
徐茂才气得浑身发抖:“周文远!你颠倒黑白!是贾仁义和你派人抢夺我家传之物,行凶在先!凌先生他们是仗义相助!”
“哼,强词夺理!”周文远冷哼,不再理会徐茂才,目光转向凌邪,“阁下何人?为何插手我文渊府事务,伤我治下子民?看你气质,似也是读书人,当知‘上下尊卑’、‘王法森严’!速速退去,本教谕或可不予追究,否则,莫怪本教谕以‘扰乱文治’之罪,将你等一并拿下!”
一番话,冠冕堂皇,既点明自己的官方身份和修为压制(归仙对法则),又试图以“读书人”的身份和“王法”施压,若是寻常外来修士,或许真会被唬住或心生顾忌。
然而,凌邪只是淡淡地看着他,如同看一只鼓噪的青蛙。“周教谕是吧?你与贾仁义勾结,以伪乱真,打压正直,谋夺他人祖传之物,这便是你口中的‘文治’?这便是琅霄域的‘王法’?”
周文远面色一沉,眼中寒光更甚:“放肆!本教谕行事,岂容你这外乡人妄议!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!”他手中乌木戒尺一扬,尺身泛起一层灰白色的文气光芒,隐隐有“礼”、“法”、“刑”等古篆虚影流转,一股束缚、禁锢、审判的意味弥漫开来。
“此乃府学教谕官印加持之‘戒尺’,专打不尊礼法、不敬师长之徒!给我拿下!”周文远一声令下,那四名化海境护卫立刻应声而动,两人纵身扑向崖壁,目标直取徐茂才和看似最弱的白清薇;另外两人则在地面蓄势,封堵退路,同时手中出现强弓劲弩,箭矢上涂抹着幽蓝光泽,显然是淬了剧毒或破罡药物。
周文远自己则气机牢牢锁定凌邪,戒尺虚指,一股无形的“礼法束缚”之力隔空罩向凌邪,试图压制其行动与法力运转。这是他惯用的手段,先以官威和修为压制,再让手下拿人,事半功倍。
然而,他今日遇到的,绝非寻常法则境修士。
面对那笼罩而来的“礼法束缚”,凌邪甚至没有刻意去抵抗。《隐龙文华篇》自然运转,模拟出的文气韵律巧妙地与周围天地文气共鸣,周文远那夹杂私欲、失了中正的“官威文气”,在接触到凌邪周身那看似淡薄、实则蕴含混沌本源意境的“文气”时,竟如同冰雪遇暖阳,迅速消融瓦解,根本无法形成有效压制!
“嗯?”周文远瞳孔一缩,心中惊疑。他的官威压制对同阶或许效果不大,但对低阶修士向来无往不利,此人竟能轻易化解?
就在他惊疑的刹那,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