叭花一样的黄铜罩子,完整地呈现在我们面前。
这玩意儿…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?
“传声筒?”我脑子里灵光一闪,脱口而出。
这不就是老式轮船上,驾驶舱和机轮舱之间用来通话的玩意儿吗?
用一根铜管连着,在这头喊,那头就能听见。
我以前在民生公司的趸船上见过,没想到这明朝的鬼船上也有这么“先进”的设备。
“这东西能通到哪儿?”我心里泛起一丝希望的火苗,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疑惑。
这船是倒过来的,这传声筒系统八成也废了,就算能用,另一头又连着哪儿?
水生没说话,只是用眼神示意我试试。
死马当活马医吧。
我定了定神,凑到那个黄铜喇叭口前,深吸一口气,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:“喂——!有人吗——?!活的喘个气儿啊——!”
声音顺着管道传了出去,带着嗡嗡的金属回音,然后……石沉大海。
“操,果然是坏的。”我自嘲地笑了笑,刚准备放弃,耳朵里却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不属于我们俩的动静。
那声音像是隔着七八堵墙有人在哼哼,细若游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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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赶紧把耳朵贴在喇叭口上,屏住呼吸。
“……谁……谁啊……日他仙人板板……闹鬼了……”
这声音!
这贱兮兮的调调,这标志性的口头禅,化成灰我都认得!
“耗子!”我激动得差点蹦起来,对着喇叭口玩了命地吼,“耗子!郝志军!你个龟儿子!是你吗?!”
“哥?教授?”管道那头的声音也拔高了八度,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狂喜,“卧槽!哥!是你吗?你来救我了?!”
“我救你个屁!老子自己都快报销了!”一听是耗子的声音,我心里那块大石总算落了地,忍不住骂出声,“你小子死哪儿去了?掉茅坑里了?”
“哥!亲哥!你先别骂!”耗子的声音从上头传来,又急又快,带着哭腔,“我也不知道啊!那块板后面根本不是路,是个滑梯!我一屁股坐下去,差点没把尾巴骨颠碎!滑到底是个竖井,井壁上有铁梯子,锈得跟啥似的,我就拼命往上爬啊爬……”
“爬你个鬼!”我气得肝疼,“你他妈爬了多高?用你那小短腿估个数!”
“我……我哪知道啊!”耗子委屈地喊,“乌漆嘛黑的,我就知道爬,手都磨破皮了,感觉像爬了一辈子那么长……”
“你个饭桶!爬了多久都不知道?”我气得差点背过气,“给老子爬回去!重新爬一遍!心里给老子数着!不然你就一个人待着吧,我找黄毛打牌去了!”
“别别别!哥我错了!我这就去数!这就去!”耗子那边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,然后就是长时间的寂静。
我和水生在这头等着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我这心里一边骂耗子是个蠢货,一边又怕他数到一半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这破船里头,什么邪门事都有可能发生。
过了好一会儿,耗子气喘吁吁的声音才又传下来,带着点邀功的兴奋:“哥!数……数清楚了!总共爬了四十八步,单步差不多两扎,三十公分左右!”
四十八步,一步0.3米……我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。
“哥,咋说?”耗子在上头喊。
“等着!给老子老实待着!”我没好气地吼了回去,然后扭头看向旁边的水生,声音有点发干,“水生,你估摸一下,咱们刚才从那滑道爬上来,爬了多高?”
水生沉默了一下,用手比划了一下我们刚才爬上来的陡坡,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,言简意赅地说:“三米左右。”
三米……一层楼高。
耗子爬了差不多……十四米多?!快他妈五层楼高了!
这艘船,是“郑和宝船”!!!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