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开了,小顾走了进来。
他换了一身笔挺的军装,脸上刮得干干净净,看起来精神抖擞,只有那双眼睛,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他先是给周主任敬了个标准的军礼,然后转身看向我们,眼神复杂。
“陈教授,耗子,水生哥,史班长。”小顾的声音不大,“我的命令下来了。”
“咋说?”耗子一脸希冀,“是不是送你去北京那啥研究所治疗?带上咱们呗!”
小顾摇了摇头,嘴角扯出一丝苦笑。
“我被要求立刻归队,接受全封闭隔离观察。”小顾顿了顿,正好印证了周主任刚才的担忧,“上面要对我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和数据记录,作为……研究样本。”
研究样本。
这四个字一出,屋里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。
说得好听是观察治疗,说得难听点,那就是小白鼠。
如果当初周主任把我们也报上去,恐怕现在的下场和小顾一模一样,谁也跑不了。
“那你……”我想说什么,却发现嗓子眼堵得慌。
“我是军人。”小顾打断了我,腰杆挺得笔直,“服从命令是天职。不管是死是活,我都得在部队里。但是你们不一样,你们是老百姓,名字没报上去,你们还有自由。”
他走到我面前,伸出手。
“陈教授,这一路,多谢照顾。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你们真找到活命的法子,别忘了兄弟。”
我用力握住他的手,硌得我指骨生疼。
“放心。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“只要我陈默还有一口气,只要找到了救命的办法,肯定去捞你。哪怕是把那天捅个窟窿,我也把你捞出来。”
小顾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,也有几分决绝。
他又转向老史,老史眼圈红了,但他是个硬汉,愣是没让眼泪掉下来。
“好好的。”老史拍了拍小顾的肩膀,千言万语,就汇成了这三个字。
小顾走了。
屋里只剩下我们四个,还有一脸愁容的周主任。
“主任。”我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灰,“靠山山倒,靠水水流。这命啊,还得握在自己手里。既然上面有困难,那就不给组织添麻烦了。我们自己找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周主任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他知道,那是废话。
“需要什么支援,尽管开口。”最后,他只憋出了这么一句,“只要不违反原则,我尽量给你们办。”
“给弄辆车吧,结实点的。”我也不客气,“再弄点防身的家伙,您知道,我们去的地方,都不是很太平。还有,给我们弄几张合法的介绍信,考古队的也好,地质队的也罢,别到时候让派出所当我们是流窜犯给抓了。”
“行。”周主任答应得痛快。
走出那栋小楼的时候,外面的阳光依旧刺眼,但我却觉得身上冷飕飕的。
周主任安排了一辆车送我们。
等车子平稳地驶出了大院,一直窝在后座的耗子才忍不住开口,手里还捏着根没点着的烟。
“老陈,咱真就这么走了?”他压低了声音,“那可是北京啊,那是皇城根儿,我就不信那儿的大夫还没办法?”
“你有北京户口吗?”我斜了他一眼,刻意说道,“就算你有,你也进不去那个门。再说了,等他们研究出个一二三来,咱坟头草都两尺高了。求人不如求己,这道理你还没活明白?”
水生坐在后座,一直没说话。
这时候突然冒出一句:“去哪?”
“回家。”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,“回三川阁,收拾东西。咱还得去趟西北。”
回到三川阁,已经是傍晚了。
夕阳把弄堂拉得老长,隔壁那卖生煎的王大妈正在收摊,看见我们回来,眼神有点躲闪,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