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终点,似乎都指向同一个坐标。
他想让她看见。
他想让她知道,自己不只是一个会说傻话、做傻事的冲动少年。
他想让她……为自己骄傲。
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,他没有在客厅停留,而是径直走到了窗边。
窗外,夜空正上演着一场盛大而无声的烟火表演。一朵朵巨大的、璀璨的花火,在墨色的天鹅绒上,拼尽全力地绽放,短暂地照亮整片夜空,然后又义无反顾地、化作无数流萤,归于沉寂。
真像啊。
像他的“奇美拉”,也像他的“夜莺”。
那些听上去无比宏大、绚烂的计划,不也像这烟花一样,在那个下午,被她一句轻描淡写的“都做不到”,给炸得粉身碎骨,只剩下一地冰冷的、现实的灰烬吗?
他正看得出神,电视机里,晚会那喜庆的、闹哄哄的串场音乐忽然停了。一阵略带沙哑的、充满了故事感的女声,没有任何多余的伴奏,就那么清清冷冷地、毫无防备地,唱了出来。
“想要有个家,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……”
彦宸的身体,像是被施了定身术,猛地一僵。
他缓缓地转过头,望向电视屏幕。
屏幕上,一个穿着黑色皮衣、留着中性长发、不太分得清男女的歌手(潘美辰),正闭着眼睛,用一种近乎于倾诉的姿态,唱着那首后来火遍大江南北的《我想有个家》。
“在我疲倦的时候,我会想到它……”
“想要有个家,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……”
“在我受惊吓的时候,我才不会害怕……”
他的目光,就那么怔怔地、胶着在那个彩色的屏幕上。可他的脑海里,看到的,却不再是那个陌生的女歌手。
画面,开始不受控制地、疯狂地重叠。
他看到了那辆拥挤的、开往乡下的长途公交车上,她用指尖划开一小块雾气,沉默地望着窗外的、那个孤独的侧影。
他看到了那间蒸汽氤氲的厨房里,她熟练地坐在灶膛前,用那双能解开世间最难物理题的手,冷静地、一下一下地,往里面添着柴火。
他看到了那张喧闹的、充满了“其乐融融”的饭桌上,她安静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,像一个设定了静音模式的、精密的仪器,履行着“吃饭”这个程序。
歌声还在继续,像一只温柔却又残忍的手,将他心底那份刚刚升起的、模糊的预感,毫不留情地撕开。
“谁不会想要家,可是就有人没有它……”
“脸上流着眼泪,只能自己轻轻擦……”
“我好羡慕他,受伤后可以回家……”
“而我只能孤单的、孤单的寻找我的家……”
一瞬间,那个总是平静的、固执的、甚至有些冷漠的张甯,和那个在电视里唱着“我只能孤单的寻找我的家”的、脆弱的灵魂,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,慢慢地、慢慢地,重合在了一起。
直到曲终。
那几个悲伤的音符在空气中消散,电视里又立刻被喧闹的、敲锣打鼓的喜庆音乐所填满,仿佛要用这种强行的热闹,去冲刷掉刚刚那首歌所带来的、不合时宜的片刻真情。
一股不知从何处钻进来的凉风,顺着他的脊椎骨猛地窜了上来,冷得彦宸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哆嗦。他这才发现,自己只穿了一条单薄的棉质睡裤,光着膀子,在窗边站了许久。
他赶紧转身,从衣柜里抓出一件厚实的、红黑格子的棉布衬衫穿上。柔软的绒布贴上皮肤,扣子一颗颗系好,那股子寒意才被驱散,一股暖意迅速将他包裹。
家吗?
温暖吗?
这两个词,像两枚刚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、带着棱角的石子,在他的脑海里硌得生疼。他刚刚穿上的这件红黑格子衬衫,内里有一层细密的短绒,正熨帖着他的皮肤,传来一阵坚实的、可以拥抱的暖意。
这暖意,是他理所当然就拥有的。就像那个虽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