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额头,对着空气连连点头,用一种极其狗腿的语气在心里回答:“有道理,有道理,师父批评得是!我这就去落实!”
他那股子被幻想冲昏的头脑,瞬间就清醒了过来。行动,必须建立在科学严谨的论证之上。
他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,不再是那个凭空想象的幻想家,而变成了一个严谨的工程师。他冲到阳台的杂物柜里,翻箱倒柜,终于找到了父亲不知何时留下的一卷钢制卷尺,又找来了一个小练习本和一支铅笔。
“唰——”卷尺被拉开,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。
他蹲在地上,一丝不苟地开始了自己的测量工作。
卧室的长、宽,窗户到墙角的距离,门框的宽度……每一个数据,他都仔细地测量了两次,然后工工整整地记录在本子上。接着是大家具:大床的长、宽、高;写字台的长、宽;那把咯吱作响的木椅展开后的占地面积……他甚至连床头柜都没放过。
冰冷的数字,迅速填满了那页白纸。
他盘腿坐在地上,拿着笔,像个运筹帷幄的将军,在纸上画起了草图,进行着沙盘推演。将大床旋转九十度,靠到窗台下的那面墙。根据测量数据,床的长度是两米,而那面墙的宽度是三米二,完全足够。这样一来,原本被床沿堵死的写字台区域,瞬间就被解放了出来。
他用尺子在草图上比划着,计算着新的空间。从床尾到对面墙壁,将会有接近两米五的纵深。
这个距离,别说是一张电脑桌了,简直就是一片可以任由他驰骋的广阔天地!
他兴奋地在草图上画上一个大大的方框,标注上“未来电脑区”。
他又开始琢磨桌子的问题。市面上次出售的那种桌面窄小的电脑桌,其实并不实用。键盘一放,显示器一摆,就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。而张甯是需要大量空间来看书、写字的。
一个绝佳的方案跳进了他的脑海——母亲家那张被闲置在书房的老式大写字台!那张桌子是他外公留下来的,用料扎实,桌面宽大得能让两个人在上面打扑克,底下还有好几个深邃的抽屉,可以收纳无数杂物。
对!就是它!
一切都规划妥当,数据翔实,逻辑严密,方案完美。
彦宸看着自己本子上的草图和数据,满意地点了点头,感觉自己简直是个天才。幻想,正在他的精确计算下,朝着现实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。
现在,万事俱备,只欠——行动!
他将本子和卷尺往旁边一丢,从地上猛地蹿了起来,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。那股子等待了一整天的焦躁与无聊,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完美的宣泄口。
他冲到床边,二话不说,抓起床上的被子和枕头,一股脑地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。接着,是床垫。那张厚重的弹簧床垫,比他想象的要沉得多。他使出吃奶的力气,连拖带拽,好不容易才将它掀下床架,吃力地拖到墙边,让它靠墙立着。
一股陈年的、混合着木头与灰尘的、干燥的气息,扑面而来。
他被呛得咳嗽了两声,心里却充满了开拓者的豪情。这感觉,就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,而他,即将在这片被床铺统治的“旧大陆”上,建立起属于他和张甯的“新世界”。
很快,光秃秃的床板和床架,就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。
他弯下腰,双手抓住床架的一侧,气沉丹田,猛一用力!
“嗯——!”
床架,纹丝不动。
它就像是生了根一样,与这片土地,长在了一起。
彦宸愣了一下,有些不信邪。他换了个姿势,用肩膀顶住床架,双腿呈弓步,使出了吃奶的力气,脸都憋红了。
“给——我——起——!”
床架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、“嘎吱”的呻吟,然后,极其轻微地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地,平移了一厘米。
但也就仅此而已了。
彦宸累得气喘吁吁,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。他这才意识到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