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方式敲响这扇门!
“来了来了!”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,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灰,大声回应道。他像一头被惊扰的困兽,展开了一场分秒必争的、混乱的自我整理。
他一个箭步冲过去,将蜷缩在沙发上的枕头和被子胡乱卷成一团,看也不看地,一把扔到了卧室那把会“咯吱”作响的木椅上。然后,他光着脚,冲进卫生间,对着镜子里那张睡眼惺忪、头发乱得像鸡窝的脸,用手沾了点冷水,不管不顾地胡乱呼喇了两把头发,试图让它们看起来不那么狼狈。
做完这一切,他像一阵风似的,又冲回到房间门前。
他停住了。
他能听到自己“怦怦怦怦”的心跳声,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他扶着冰冷的铁门,做了两个深呼吸,强迫自己那股子冲到头顶的热血平复下来。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狼狈又慌乱的样子。
他要平静,要从容,要像一个已经等候多时的、成熟的男主人。
他整理了一下睡衣的领口,清了清嗓子,然后,用一种近乎于开启某个神圣仪式的、郑重其事的姿态,缓缓地,打开了房门。
清晨的、还带着几分凛冽寒意的光,瞬间涌了进来。
光晕中,她就站在那里。
真的,她正笑语晏晏地站在门前。
她没有穿梦里那件驼色大衣,身上是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浅蓝色棉袄,就是她时常穿的那件。她也没有穿什么紧身牛仔裤,而是一条略微宽松的冬装,显得舒适而随意。她的脚上,也不是什么小皮鞋,而是一双沾了些许尘土的运动鞋。她背着那个熟悉的、洗得干干净净的帆布包,额前的几缕碎发被晨风吹得有些凌乱,白皙的脸颊被冻出了一点点可爱的红晕。
她不是画报里走出来的、完美无瑕的模特。
她是真实的,是风尘仆仆的,是鲜活的。
她看到他这副乱着头发、穿着睡衣的模样,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,漾开一个极淡、却无比真实的微笑,那双清亮的眼睛像两泓漾开了波纹的清泉。
“我回来啦。”她开口说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旅途的疲惫,却又蕴含着一种回了家的、轻松的喜悦。
这一刻,彦宸觉得,过去那三天漫长的、饱受煎熬的等待,都值了。
他欣慰地、如释重负地、用尽全身力气地,张开了自己的双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