川吃不完了,我再帮他扫个尾,坚决不浪费粮食!”
这番话说得“合情合理”,逻辑严谨,充满了为大局着想的无私精神。
张甯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。
什么“吃不下”,什么“扫尾”,不过是想找个由头,和她同吃一碗罢了。这种带着一点点小算计的、笨拙的亲近,让她觉得又好笑,又心软。
她不再逗他,眼里的那丝促狭,化作了纵容的、温暖的笑意。她低下头,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勺。雪白的豆花混着浓稠的汤汁,入口即化,那股子滑嫩的豆香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来。紧接着,汤汁里那股醇厚的肉香和霸道的麻辣味才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,辣意并不烧灼,而是一种醇厚的、带着香料芬芳的“麻辣”,激得人舌根生津,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。
“好吃!”她由衷地赞叹道,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,脸颊也被热气和辣意熏得红扑扑的,像被那碗里的暖橙色毛衣映照着,显得格外明媚动人。
“那当然!”彦宸见她喜欢,脸上立刻露出了与有荣焉的得意。
她又舀起一勺,吹了吹上面滚烫的热气,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,抬起头,那双被辣意染得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彦宸,“你也吃啊,我肯定吃不完的。”
彦宸的眉梢瞬间就扬了起来,像一只终于等到主人开饭指令的大型犬,尾巴几乎要在身后摇出幻影。他的目光,精准地、充满了渴望地,落在了张甯刚刚送到嘴边、还沾着一丝晶亮汤汁的勺子上。那眼神里的潜台词,简直可以用大写加粗的字体直接写在脸上:我能……吃你这勺吗?
张甯几乎是秒懂。她立刻用眼角的余光,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正埋头与碗中豆花奋战、吃得满嘴是油的刘小川。然后,她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回来,眉尖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。那眼神清清楚楚地写着:旁边还杵着个七岁的纪律委员呢,你想什么美事?
彦宸脸上的喜悦,像一个被针尖戳破的、五彩斑斓的肥皂泡,噗地一声,碎了。他眉眼一塌,嘴角也跟着耷拉了下来,脸上写满了“计划通”失败后的委屈。他认命地、甚至带着几分悲壮地,从筷子筒里抽出了属于自己的那把勺子,然后,像是为了宣泄心中的“愤懑”一般,重重地伸进了两人中间的那只碗里。
尽管没能达成“间接接吻”的伟大成就,但能这样和她分享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,也足以让彦宸心里乐开了花。他舀了一大勺送进嘴里,那股熟悉的、霸道的麻辣鲜香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,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。
刘小川正埋头对付着自己碗里那份不辣的豆花,吃得满嘴油光,不时发出满足的“吸溜”声。他完全没有注意到,自己身边的这两个大人,正以一种极其自然、又无比亲昵的姿态,共用着一只碗,你一勺豆花,我一勺牛肉,将一碗寻常的小吃,吃出了一种旁若无人的、只属于“我们”的甜蜜。
吃完豆花,战斗力只消耗了三成。彦宸意犹未尽,又领着二人杀向了下一个目标。那是一个卖“军屯锅盔”的摊子,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,身手利落。他将擀好的、夹着厚厚一层肉馅的面饼贴在炉膛壁上,不一会儿,面饼就被烤得两面金黄、滋滋冒油,表皮层层起酥,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金色菊花。
“老板,来一个猪肉的!”彦宸高声喊道。
刚出炉的锅盔烫得惊人,彦宸却毫不在意,用一张薄薄的油纸包着,像捧着一块滚烫的烙铁,两只手飞快地倒换着。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撕下最外面那层最酥、最脆的饼边,吹了吹,递到张甯嘴边。张甯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那焦香酥脆的口感瞬间在口腔中炸开,紧接着,内里那混合着猪油香和花椒麻的肉馅滋味便汹涌而来,香得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。
“好吃吧?”彦宸献宝似的问。
张甯用力地点头,眼睛都亮了。彦宸嘿嘿一笑,又撕下一小块,塞进了旁边正眼巴巴瞅着的刘小川嘴里。就这样,一个锅盔,你一口,我一口,他一小口,三个人围着一个烫手的饼,吃得不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