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家事,她绝无可能,也绝无时间去担任任何班干部。
而他自己,在老师和大部分同学眼中,依旧是那个“成绩老大难”的典型。虽然上学期末的成绩单让他惊艳了一把,但在分班后的新集体里,他过去的“劣迹”显然比他未来的“潜力”更深入人心。
他继续做他的闲散国王,只是如今,他的王国里,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他不死心。
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下楼梯,他感觉胸前那条围巾像一团冰冷的火焰,灼烧着他的皮肤,也灼烧着他那颗因恐惧和懊悔而剧烈抽搐的心脏。他今日所有的骄傲与炫耀,都变成了一把回旋的利刃,将他自己割得遍体鳞伤。
他大步流星地冲出教学楼,冲出那道熟悉的、承载了他无数次张扬与不羁的校门。冬末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,照在空旷的街道上,显得分外冷清。放学的学生早已散尽,杳无人迹。那个纤细的、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身影,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一股巨大的、冰冷的颓然感,像潮水般将他淹没。他机械地、不受控制地,沿着她惯常回家的那条路,发疯似的向前跑去。每一个路口,他都停下来,像一只焦躁的困兽,左右张望着,徒劳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没有。什么都没有。
跑到那个种着巨大法国梧桐的街角,他终于停了下来。所有的力气,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。极速地冲刺令他再也跑不动了。他扶着膝盖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,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。他缓缓抬起头,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,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,让他发出一声近乎于喟叹的、沉重的呼吸。身体再也支撑不住,他乏力地转过身,想靠在身后那棵粗壮的梧桐树干上,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也好。
就在他即将靠上去的那一刻,一道清冷中又带着几分促狭调皮的声音,毫无预兆地,从树干的另一侧绕了出来。
“谁家的大狗子走丢了?在那儿东张西望地找主人呢?”
这声音,像一道划破漫长黑夜的惊雷,又像一束穿透重重乌云的、最温暖的日光,瞬间击中了他。
是天籁之音。
彦宸的身体猛地一僵,他几乎是僵硬地、一寸一寸地转过身。
然后,他看到了那张脸。那张在他脑海里掀起了整整一上午惊涛骇浪的脸,此刻正微侧着头,看着他。她没有走,她就站在那里,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,倚着树干,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眸里,盛满了忍俊不禁的、如同融化了的蜜糖般甜美的笑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