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,猛地卡住了。
她缓缓睁开眼,看着地面上被风吹得轻轻摇曳的、斑驳的树影,一个让她无比沮丧,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,清晰地浮现了出来。
唯一的例外,是那张冷冰冰的、毫无道理可言的成绩单。
苏星瑶试过。她用尽全力,去冲击那个由张甯创造的、看似牢不可破的年级第一的壁垒。结果是,她能无限接近,却始终无法超越。那个女人,在应试这个领域,是一个bUG,是一个天花板。
可问题是,她现在面对的,根本就不是一个张甯。
她所有的精心算计,她所有的优势展示,她所有的“阳谋”,都像一记记势大力沉的、挥向空气的拳头。它们甚至都没有机会,飞到张甯的面前,就被那个看似玩世不恭、实则难缠得像一团牛皮糖的家伙,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,轻描淡写地,全部格挡、拆解、化于无形了。
这个混蛋,就是彦宸。
他就像一只在陷阱边缘疯狂跳着探戈的兔子。
自己布下的“灵魂知己”的陷阱,已经足够隐蔽,足够诱人。她眼看着他一只脚已经踏了进来,在那片名为“欣赏”与“理解”的草地上流连忘返,几乎就要触碰到最核心的、那个名为“共鸣”的机关了。
可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,他总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、近乎于本能的敏锐,神奇地一扭腰,不仅躲开了陷阱,甚至还能在陷阱边缘,换个更嚣张的舞姿,继续挑衅地、冲着她摇尾巴。
苏星瑶睁开眼,微微叹了口气,一丝真实的烦躁,第一次浮现在她那张总是云淡风轻的脸上。
而那个女王呢?
张甯什么都不用做。她只需要坐在自己的王座上,挺直那永远如松柏般的脊背,用一种没有温度、没有感情的眼神,冷飕飕地,看着城外发生的一切。那眼神仿佛在看两个幼稚的孩子,玩着一场无聊的、漏洞百出的过家家。
那种眼神,让苏星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。
她现在甚至开始怀疑,自己发出的所有招数,真的能抵达张甯的面前吗?还是说,自己所有的精心布局,最终都只会变成一场被那两个人共同欣赏的、属于她一个人的独角戏?
不。
苏星瑶在心里,清晰地对自己说。
计划,从根源上就出了偏差。
她太想当然地以为,只要证明自己比张甯更优秀,只要自己展示出让彦宸感觉更加舒适的世界,这个家伙,自然会向自己这边倾斜。可她错了。彦宸不是砝码,他是张甯的盾,是她的城墙,是她的第一道、也是最坚固的一道防线。
想要伤害到城里的女王,就必须先拆掉这堵碍眼的城墙。
想要让自己的箭射中靶心,就必须先干掉这个烦人的、总在半路拦截的护卫。
计划得变。
必须先收拾掉这个拦路的家伙,才能对张甯,形成真正的、有效的伤害。
她回过头,开始重新分析彦宸这个变量。
这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、极其复杂的集合体。
他可以穿着一身有时皱巴巴、有时又很挺括的校服,毫不在意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,像一头还没睡醒的、懒洋洋的狗子。但当他站上球场,那种瞬间爆发出的、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和控制力,又耀眼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。
他可以在考试中,用一种最桀骜不驯的姿态,写出那篇离经叛道的《铁杵边的启发》,公然挑战规则。但他又能静下心来,用最虔诚的态度,一笔一划地,写出一套足以让所有书法老师都为之赞叹的、端庄刚正的颜体、赵体、文徵明体。
他身上,同时存在着“街头”与“书院”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。一种是混不吝的、带着几分野性的痞气;另一种,又是对传统文化发自内心的、近乎于本能的亲近与天赋。
他不是张甯那种纯粹的、目标明确、路径清晰、一眼就能望到底的“优等生”。他是一片未经开发的、充满了宝藏与危险的原始森林。你可以清晰地看到森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