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奇的、完全不属于正常男性范畴的脑回路。
彦宸看着她那副呆若木鸡的模样,还以为她在担心别的,立刻又体贴地补充道:“哦,你放心,我给你备了一条崭新的大毛巾,纯棉的,吸水特好。就放在小房间的凳子上,你自己拿。”
“崭新的……大毛巾……”张甯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,感觉自己的世界观,正在被这个男人用一种最离谱的方式,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强行拆迁与重建。
开始那份满心甜蜜的应允,不知不觉间已经悄然变质。她感觉自己的耐心,正在以几何倍数的速度被消耗殆尽。她深吸一口气,将那差点脱口而出的“你是不是有病”硬生生咽了回去,换上了一种淬了冰的、假惺惺的温柔声线。
“彦宸同学,真是谢谢你的体贴周到啊。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是我妈呢。”
彦宸却完全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,反而得意地一扬眉:“那必须的!照顾好师父,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!”
“停!”张甯终于忍无可忍。她,拿起一个白面锅盔,满满地夹了一筷子猪耳朵、土豆丝和几片火腿肠,狠狠地咬了一大口,用咀嚼的动作,来打断他那滔滔不绝的“母爱”洪流。
“彦宸同学,”她含糊不清地说道,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温柔的、无可奈何的“毒舌”意味,“请问您是把你妈妈的灵魂附体在自己身上了吗?我今年十七岁,不是七岁,生活基本能够自理,暂时还没有得老年痴呆的迹象,谢谢您的关心。”
彦宸的嘱托,被她这记精准的吐槽,噎在了喉咙里。他张了张嘴,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张甯接下来的话,彻底堵死了所有的话路。
“你看看现在几点了?”张甯抬起他的手腕,看了一眼,然后推到他眼前,表盘上的时针,已经无情地指向了八点四十。“昨天是谁在全班面前夸下海口,九点钟教室集合,迟到的人要请客喝汽水?你现在还有二十分钟,从这里跑到学校,就算你插上翅膀,也得飞个十五分钟吧?”
彦宸看了一眼手表,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紧迫感,反而露出了一副“一切尽在掌握”的、欠揍的笑容。
他满不在乎地一摆手:“急什么?我就是要迟到个十分钟才到啊。”
“为什么?”张甯不解地皱起了眉。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?”彦宸得意地晃了晃手指,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眼睛里,闪烁着狡黠而又通透的光芒,“这叫‘策略性迟到’。你想啊,昨天那场面,最后搞得跟要开批斗大会似的,气氛那么紧张。今天一上来,大家肯定都还端着,一个个都看我不顺眼。我这一迟到,按照约定,就得自罚三杯,不,是自罚几瓶汽水。几瓶汽水下肚,大家的气儿也顺了,嘴也不干了,这不就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吗?花个几块钱,就能快速拉近无产阶级革命战友之间的感情,还能让他们在接下来的‘劳动改造’里,对我这个‘罪魁祸首’少翻几个白眼。这笔买卖,你说划算不划算?”
张甯彻底愣住了。她看着眼前这个正为自己那点小聪明而沾沾自喜的家伙,一时间,竟不知该佩服,还是该鄙视。
这家伙的智慧,好像真的……全都点在了这些歪门邪道的、却又总能收获奇效的奇葩路数上了。
“行了行了,歪理一大堆!”张甯被他这套逻辑说得哭笑不得,只能强行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,把他往门口推,“你的‘阶级感情’你慢慢拉近,赶紧给我走人!”
“哎哎哎,你让我也吃一口锅盔啊,我还空着呢呢!”彦宸被她推得一个趔趄。
张甯把自己咬过一口的那只连塑料袋塞在他手里,“路上吃!”张甯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出了门外。
门即将关上的瞬间,彦宸又眼疾手快地,用脚抵住了门缝,将脑袋连同半个肩头从那道窄窄的缝隙里,重新钻了回来。他脸上挂着那种标志性的、灿烂而又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,眉毛夸张地挑动着,对着屋里的张甯挤眉弄眼:
“在家乖乖等我哦!”
那油腔滑调的语气,和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