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的山林,像一块被打翻的绿色颜料盘,层层叠叠的绿意泼洒开来,植被葱郁得几乎要滴出水来。空气又闷又潮,仿佛能拧出水,混合着泥土的腥气、腐殖质的醇厚和不知名野花的淡香。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鼓噪,更添了几分盛夏山野的原始氛围。
陆怀瑾背着一个硕大的、洗得发白的军用背包,里面塞得满满当当,棱角分明。除了基础的帐篷、军用水壶、压缩饼干,还有一小袋盐、一个装着小半瓶菜油的玻璃瓶、一个内容齐全的急救包,甚至还有一把多功能军锹和一捆结实的伞绳——完全是标准野战配置。
相比之下,虞小满背着自己那个小巧的帆布包,她像个春游的小学生,对什么都充满好奇,一会儿指着奇怪的蘑菇问能不能吃,一会儿又被突然跳过的蚱蜢吓得小声惊呼。
‘’陆怀瑾···会不会有蛇啊···‘’虞小满问出了她早就应该问但是才想起的问题,她超级怕蛇··
‘’会‘’
‘’啊!!!那···‘’
‘’没事,跟着我,不会让你被咬的‘’
虞小满根本无法放心··有一丝紧张的跟着陆怀瑾,甚至有些提心吊胆。
根本没有现成的路,进山全靠陆怀瑾用军锹在前面劈砍纠缠的藤蔓和灌木,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。他一边开路,一边化身“野外生存教官”:
“看这种颜色鲜艳、有环状花纹的蛇,多半有毒,见到要远离。”
虞小满看到后吓的很想叫出声,但是她憋住了,壮着胆子捏着陆怀瑾的衣角,半眯着眼睛看了看蛇。
“被这种叫‘洋辣子’的毛毛虫蜇到,又痛又痒。”
“白天看太阳方位,傍晚看树干,苔藓茂密的那一面通常朝北。”
‘’颜色越是鲜艳的蘑菇,越是有毒,不能图好看‘’
虞小满听得小鸡啄米般点头,眼神无比认真,嘴里还念念有词重复着。然而,知识它不过脑,左耳进右耳出,转眼她就捡来了“漂亮蘑菇”···在她的眼里忽然连颜色鲜艳都不知道如何定义··
“我们今天的晚饭,得靠自己找了。”陆怀瑾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林地停下脚步,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四周,像在侦察敌情。
“找什么?怎么找?”虞小满摩拳擦掌,觉得自己“荒野美食家”的时刻终于要来了。
陆怀瑾指了指不远处一丛叶子像盾牌的植物:“那是野山芋,土下面的块茎淀粉含量高,能充饥,就是挖起来费劲,而且生吃有毒,必须煮熟。” 他又蹲下身,用手指轻轻拨开地面的落叶,露出几个模糊的小爪印和几粒黑色的粪便,“看这痕迹,附近应该有野兔或者山鸡活动,可以试试做陷阱。”
虞小满的跃跃欲试最终以惨淡收场。
她兴致勃勃地捡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蘑菇,像献宝一样捧给陆怀瑾看。陆怀瑾面无表情地接过,然后像丢垃圾一样,精准地将其中色彩最艳丽、形状最古怪的一大半都扔了出去,言简意赅:“这个,剧毒。这个,致幻。这个,吃了拉肚子。”
最终,他们的收获是:陆怀瑾用削尖的硬木树枝和伞绳,做了几个简易的套索陷阱,运气不错,逮住了一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灰毛野兔;以及虞小满捡来的、经过陆怀瑾火眼金睛反复确认无毒后,仅存的几朵灰扑扑、瘦小小的可食用菌类。
傍晚时分,陆怀瑾把扎营地点选在了一条清澈见底、潺潺流淌的小溪旁,取水方便,视野也相对开阔。
搭帐篷时,陆怀瑾很是明智地拒绝了虞小满“热情”的帮忙——她差点把支撑杆插反。
他自己动手,动作麻利得像演练过千百遍,打地钉、拉防风绳、撑起内帐、披上外帐,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充满了力量感和精确性。
陆怀瑾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,最终只给虞小满分配了一个在他判断里相对安全、且她大概率不会搞砸的任务:“你去附近捡些干枯的树枝来,要手腕粗细的,尽量找被风刮倒的、自然枯死的,别去折活树的枝条。” 他交代得很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