抽签决定的辩题很快公布在大屏幕上:“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,发展中国家是应优先保护本土产业,还是应更大力度开放市场以促进竞争?” 这是一个极具现实意义、政策复杂性和辩论空间的经典议题。
比赛正式开始,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牛津大学代表队作为正方(主张更大力度开放),率先发难。
一辩是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、语速极快的男生,他引经据典,从亚当·斯密的绝对优势理论到战后全球化带来的增长奇迹,用流利优雅的牛津腔英语阐述了自由贸易对资源优化配置、技术扩散和消费者福利的绝对优势,并犀利指出过度保护会导致效率低下、滋生腐败、延缓产业升级。逻辑链严谨,数据支撑看似翔实,气势逼人。
我方作为反方(主张审慎保护),前三位队员虽然赛前准备充分,立论扎实,引用了拉丁美洲“失去的十年”等案例说明盲目开放的陷阱,但在对方咄咄逼人的攻势、快速的语言节奏以及某些基于西方中心视角的预设下,反驳时显得有些被动,语言组织在高压下偶尔出现细微迟疑,力度稍逊。
坐在辩手席上的苏晴紧张得手心冰凉冒汗,在对方二辩陈述时,她嘴唇微动,用气声对身旁的虞小满说:“小满,他们攻得好快……我、我感觉我声音都在抖……”
虞小满目光紧盯着对方辩手,在桌下伸出手,轻轻却有力地拍了拍苏晴冰凉的手背,低声道:“别怕,跟着我们的节奏。深呼吸。等会儿轮到我们反击的时候,你脑子里只会想着怎么把他们驳倒,根本没空紧张。” 她的声音平稳得像磐石,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。
轮到中方发言时,苏晴深吸一口气,抓住对方关于“技术溢出效应必然惠及发展中国家”的论述中一个过于理想化的漏洞,用虽然略带颤音但依旧清晰流利的英语进行了有力反击:“对方辩友乐观地假设技术会自动溢出,却忽视了跨国公司往往通过专利壁垒和内部化策略,将核心技术牢牢控制。所谓‘溢出’,很多时候只是低端技术的转移,反而可能将发展中国家锁定在价值链底端!” 这一击稳住了我方阵脚,赢得了台下一些懂行听众的点头。
然而,真正的转折点和高潮,出现在快节奏、高强度、近乎白热化的自由辩论环节。
双方你来我往,唇枪舌剑,问题与反驳如疾风骤雨。
日本早稻田大学的二辩,一位梳着整齐发型、表情认真的男生,在我方连续追问其“日本对农业的长期保护是否导致效率低下和消费者负担加重”时,显得有些招架不住。
情急之下,他忽然切换成日语,语速极快地说道:
「确かに一时的な保护は必要かもしれませんが、我が国が戦後めざましい経済成长を遂げられたのも、初期段阶で重要産业を守り、育成したからです。単纯な开放は、発展途上国の未熟な産业を国际竞争の波にさらし、かえって根こそぎやられるリスクがあります。例えば、我が国の自动车産业が…」(“确实,暂时的保护或许是必要的。我国战后能取得惊人的经济增长,也正是因为在初期阶段保护并培育了重要产业。简单的开放,会将发展中国家的幼稚产业暴露在国际竞争的浪潮下,反而有被连根拔起的风险。例如,我国的汽车产业在…”)
他夹杂着“幼稚産业”、“国际竞争”、“価値连锁”等关键专业术语,并试图引用一段日本汽车产业早期的政策细节来强化观点。这一招显然旨在打乱我方节奏,利用语言壁垒和信息差制造混乱。
效果立竿见影!现场的同声传译耳机里传来了明显的延迟,翻译员的声音出现了卡顿和犹豫,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、夹杂大量特定经济学术语的快速日语感到棘手。
我方前三位队员,包括刚稳定下来的苏晴,都微微蹙起了眉头,侧耳努力分辨耳机里时断时续的翻译,一时间无法完全、即时地捕捉对方论述的核心意图和潜在漏洞,反击出现了珍贵的空白间隙。
嘉宾席上,林桂芬的背脊不易察觉地挺直了一些,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冰冷的、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