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,刘睿开始了作为婴儿的“职业生涯”
。
这是一种无比奇特的体验。
他的灵魂是一个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、思维敏捷的成年人,却被困在一个连翻身都需要别人帮助的脆弱躯壳里。
每一个简单的意图,都需要通过最原始的方式——啼哭、咿呀声和不受控制的身体动作——来表达,这让他时常感到一种令人抓狂的无力感。
他的“日程”
被严格限定在吃奶、睡觉、以及被宫女抱着在殿内殿外短暂走动之间。
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,收敛起眼神中过于专注或沉思的光芒,让自己看起来和任何一个懵懂的婴儿别无二致。
大部分时间,他表现得极为“正常”
。
饿了会哭,尿布湿了会闹,困了便闭眼就睡,完美地扮演着一个需求简单、意识混沌的小生命。
然而,在这完美的伪装下,是刘睿一刻不停的观察与思考。
他通过宫女们低声的闲聊,拼凑着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。
他听到她们谈论“北边的元清蛮子又在边境抢掠”
,谈论“西边盛唐的使者团不日将至”
,谈论“东海之外似乎还有仙岛的传说”
。
这个世界的地理与政治格局,在他脑中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而宏大的轮廓。
他也更加留意母亲惠妃与身边人的互动。
那个被惠妃提及、名叫芸香的宫女,约莫二十岁上下,面容清秀,行事沉稳利落,眼神清澈,看向他时带着真诚的喜爱。
刘睿暗自点头,这确实是母亲身边可用之人。
至于那个福伯……刘睿暂时还没有机会接触,但他记在了心里。
这一日,窗外阳光正好,惠妃抱着他在窗边晒太阳。
皇帝刘玄处理完朝政,信步走了进来。
他似乎心情不错,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松弛。
“臣妾参见陛下。”
惠妃连忙起身行礼。
“嗯,起来吧。”
皇帝随意地摆了摆手,目光落在刘睿身上,“这小子今日倒还安静。”
他走近了些,伸出带着玉扳指的手指,似乎想逗弄一下儿子。
刘睿心念电转,知道这是又一次“表现”
的机会,但尺度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就在皇帝的手指即将碰到他脸颊的瞬间,刘睿体内那属于婴儿的、不受控制的排泄系统,很“适时”
地挥了作用。
一股温热的水流瞬间浸透了襁褓,也沾湿了皇帝那绣着金龙的袖口。
“呀!”
惠妃惊呼一声,脸色瞬间煞白,慌忙跪下,“陛下恕罪!
睿儿他……他不是故意的!”
殿内的宫女们也吓得噤若寒蝉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刘睿却在此刻,挥了毕生的“演技”
。
他先是因突如其来的湿漉感不适地扭动了一下,小脸皱起,仿佛要哭。
但在感受到周围凝滞的气氛和母亲惊恐的情绪后,他抬起头,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眉头微蹙的皇帝,然后,咧开没牙的小嘴,出了“咯咯”
的、清脆而无邪的笑声。
那笑容纯粹至极,不掺任何杂质,仿佛只是在与父亲进行一场有趣的游戏。
皇帝看着自己被尿湿的袖口,又看了看笑得天真烂漫的儿子,那蹙起的眉头竟缓缓舒展开来。
他并未动怒,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。
“无妨。”
他收回手,对跪在地上的惠妃道,“童子尿,辟邪。
起来吧。”
惠妃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,连忙招呼宫女为刘睿更换襁褓,又亲自取来干净的布巾为皇帝擦拭。
一场可能引来不悦乃至责罚的“意外”
,就在刘睿这恰到好处的“无知”
与笑容中消弭于无形。
皇帝非但没有怪罪,反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