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意,并非仅仅源自万年玄冰砌成的墙壁,更源于眼前少年将军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。
召唤的光芒已然散尽,废弃兽苑地下这处被刘睿视为秘密基地的冰窖,恢复了往日的幽深与寂静。
只有角落里几盏兽脂油灯,投射出摇曳昏黄的光晕,将两人的影子拉长,扭曲地映在冰壁之上。
刘睿看着眼前单膝跪地,身形挺拔如松,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也难掩一身桀骜锐气的霍去病,心脏仍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。
不是恐惧,而是兴奋。
他知道,手中最锋利的一柄剑,已然出鞘,不,是跨越了时空长河,为他而来。
“霍将军,请起。”
刘睿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,压下翻腾的心绪,上前一步,双手虚扶。
他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清亮,但语气中的沉稳,却让霍去病微微挑眉。
霍去病站起身,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这位年幼的“主公”
。
他记忆的最后,是祁连山下的风雪,是封狼居胥的豪情,再睁眼,便已身处这奇异之地,脑海中被灌注了关于此界与此地主公的基本信息。
然而,信息是冰冷的,人,却是活的。
“主公,”
霍去病开口,声音清朗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,“此界……亦有匈奴否?”
他问得直接,眼神灼灼,那是一种对战场、对功勋近乎本能的渴望。
刘睿闻言,却是微微一笑,摇了摇头:“此界名为九州,幅员辽阔,诸国并立。
欺压我大汉北境者,名为元清,其民擅骑射,性彪悍,与将军所知之匈奴,一般无二,皆为疥癣之疾,心腹之患!”
他走到一旁以冰砖垒砌的简陋桌案前,上面摊开着一幅他凭借记忆和福伯口述描绘的简陋九州疆域图。
“将军请看,”
刘睿小小的手指点在地图上,“此为我大汉,看似疆域万里,实则内有权贵倾轧,兄弟阋墙,”
他的手指划过代表太子和二皇子的区域,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冷意,“外有强敌环伺。
元清铁骑在北,屡犯边关;西有强秦,虎视眈眈;南有盛唐,文化鼎盛却亦不乏野心;东临赵宋,富庶而文弱。
更有百家学说,各为其主,搅动风云。”
他的话语,将一个庞大、复杂而危机四伏的世界,清晰地铺陈在霍去病面前。
这绝非一个孩童能有的见识与格局。
霍去病眼中的审视渐渐化为惊异,继而升起浓烈的兴趣。
他不怕敌人强大,只怕没有值得他挥戈相向的敌人。
“主公之意是?”
霍去病的目光紧紧锁在地图上,尤其是北境那一片广袤的区域,那里,正符合他心目中理想的战场。
“孤欲结束这乱世,让这九州天下,书同文,车同轨,四海归一,万民安康!”
刘睿的声音不高,却掷地有声,在这空旷的冰窖中回荡,“让大汉的龙旗,插遍九州每一个角落!
让凡日月所照,江河所至,皆为我汉土!”
这一刻,他不再是一个伪装藏拙的皇子,而是露出了潜藏在幼小身躯下的磅礴野心与帝王之志!
霍去病身躯微微一震。
他生于汉武盛世,自然听过陛下“寇可往,我亦可往”
的豪言,也曾立下“匈奴未灭,何以家为”
的誓言。
而此刻,从这位年幼的主公口中,他听到了同样,甚至更为宏大的志向!
四海归一,万民安康!
这不仅仅是征服,更是建设,是越了他所处时代的终极理想。
一股久违的热血,自心底涌起,瞬间流遍全身,驱散了初临此界的茫然与隔阂。
霍去病再次单膝跪地,这一次,他的动作更加郑重,眼神更加坚定,抱拳的双手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白。
“去病飘零此界,得遇明主,实乃天幸!”
他抬起头,目光如炬,直视刘睿,“主公之志,便是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