兽苑风波如同一场骤雨,来得猛烈,去得也快,却在各方心中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。
太子刘瑾虽暂时将刘睿视作“不成器的稚子”
,但其麾下并非全是王朗那般短视之辈。
东宫的谋士在仔细复盘后,仍觉得那老太监福安采买物资的异常难以完全用“哄孩子开心”
来解释,只是眼下有更紧要的边关之事和与二皇子的争斗,暂时无暇深究,只吩咐外围的眼线继续保持监视,但力度已大不如前。
这恰好给了刘睿及其团队宝贵的喘息与展之机。
冰窖之内,训练与研在高度警惕下如火如荼地进行。
霍去病将潜渊卫分成数个小组,轮番进行高强度训练与隐蔽警戒,确保任何时候都有一支足以应对突状况的力量。
欧冶子得到了沈万三秘密渠道输送来的第一批稀有金属和优质燃料,那方小小的锻炉日夜不熄,叮当之声不绝于耳。
他不再满足于打造制式装备,开始尝试按照刘睿提供的模糊概念和刘睿自身对《霸王戟法》的理解,设计一柄更适合刘睿当前体型与力量的特制兵刃——一杆可拆卸、便于携带,又能承受霸王之力爆的短戟。
同时,那些“烟雾弹”
、“铁蒺藜”
以及更复杂的连环预警机关,也进入了实质性的试制阶段。
而真正让刘睿感到惊喜的,是沈万三那边堪称迅猛的进展。
位于南城的那间“南北货栈”
,在沈万三接手一个月后,已然脱胎换骨。
门面依旧低调,但进出的顾客却明显多了起来,且多是些穿着体面的管家、酒楼采买甚至一些小有身份的商人。
货架上陈列的货物种类精简了许多,但每一样都品质上乘,包装精美。
来自岭南的蜜饯、闽地的干海产、川蜀的药材,乃至经过货栈后院小作坊精心筛选包装的“玉粳米”
、“金丝枣”
,都成了城中富户争相采购的俏货。
沈万三的手段远不止于此。
他利用福伯昔年在边军的关系,搭上了一条风险极高但利润也极其丰厚的线路——向北境走私紧俏物资。
并非军械,而是盐、茶、药材以及一些奢侈品。
元清贵族对此需求极大,而战乱导致官方渠道几乎断绝。
沈万三通过控制数量、选择可靠的小型商队、路线分散等方式,将风险降到最低,而回报则是惊人的数十倍利润。
同时,他敏锐地捕捉到北境战事导致南方货物北运困难、价格飞涨的信息,利用初步积累的资金,大胆地在价格低洼地大量吃进南货,囤积起来,等待时机。
他还暗中资助了两支信誉良好的小商队,专门从事京城与江南之间的快贩运,利用两地信息差和时间差赚取差价。
资金如同滚雪球般迅膨胀。
沈万三并未将这些钱一味地投入扩大经营,而是谨慎地将其分成三部分:一部分作为流动资金继续周转;一部分用于打通更上层的关系网,通过馈赠古董、字画,或“投资”
某些官员家族产业的方式,悄无声息地将一些中低层官吏乃至其家眷绑上自己的战车;最后一部分,则化作金锭银饼,通过福伯的秘密渠道,源源不断地流入冰窖,成为支撑潜渊卫和欧冶子研究的坚实后盾。
这一日,沈万三亲自来到兽苑外围一处隐秘的联络点,向刘睿汇报成果。
他递上一份薄薄的绢册,上面只用简单的符号和数字记录了关键的收支与资产。
“主公,截至昨日,我们能动用的流动资金,已是月初的二十倍有余。”
沈万三的语气平静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货栈每月净利稳定。
北线贸易虽风险大,但收益最高。
江南囤货,预计下月价格达到顶峰时可出手,获利应在五倍以上。
此外,我们通过‘合伙’方式,间接控制了京城三家酒楼、一家车马行的部分股子,信息渠道进一步拓宽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