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足的日子,表面波澜不惊,内里却潜流汹涌。
刘睿深居兰林殿,如同一只结网的蜘蛛,通过福伯、沈万三、小春子以及初具雏形的潜渊卫情报体系,将无数细微的丝线延伸出去,感知着京城乃至北地的每一次心跳。
沈万三递入宫中的“宁神静气”
香,成了最隐秘的信使。
每隔几日,便有新的香料送入,夹层中的薄纸记载着最新的动向。
资金已悄然转移大半,通过不同的商队、钱庄,化整为零,流向几个预设的、靠近北地的秘密据点。
沈万三的商业网络在充足的资金和若有若无的“睿王”
背景(虽未明言,但精明者自能嗅到不同)支持下,扩张度惊人,甚至开始涉足对草原部落的少量、高利润的奢侈品贸易,借此收集元清内部的情报。
这一日,新的密报带来了更重要的信息。
“殿下,二皇子举荐的转运使人选,已被太子一系联合几位中立老臣驳回。
陛下似乎亦不喜二皇子过于插手粮草事宜,最终任命了兵部一位资历较老、相对中立的侍郎总揽此事。”
福伯低声念着密报上的内容。
刘睿微微颔,这在他的预料之中。
皇帝乐于见到儿子们有能力,但绝不会允许他们过早触碰军国命脉。
“并州方面,”
福伯继续道,语气凝重了几分,“黑山贼气焰越嚣张,半月内连续袭击了三支运往边境的辎重队,虽规模不大,但抢夺了不少箭矢、皮甲和粮草。
并州守将上报朝廷,请求增兵剿匪,但奏折被中书省以‘北境战事吃紧,无力分兵’为由留中不。”
“留中不?”
刘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“是太子的意思吧?他乐得见到二皇子扶植的匪患坐大,给二皇子找麻烦。”
“正是。
而且,我们的人现,与二皇子府往来密切的那个并州参军,近日曾秘密离开驻地,前往黑山贼活动区域边缘的一处庄园,逗留了一夜方回。”
“资助匪寇,养寇自重……二哥这步棋,走得倒是险峻。”
刘睿冷笑。
二皇子想借助匪患显示边境不稳,需要他这样的“勇武”
皇子去镇守,同时也能借此消耗太子一系的势力,并暗中壮大自己的力量。
但这无疑是在玩火,一旦失控,或者被抓住确凿证据,便是大罪。
“对我们而言,这黑山贼,将来或是一块不错的磨刀石。”
刘睿手指敲击着桌面,“让沈万三的人,想办法摸清黑山贼的巢穴大致方位、兵力多寡、头目性情。
不必打草惊蛇,先了解我们的‘邻居’。”
“老奴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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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二皇子刘珩的府邸内,气氛却有些压抑。
刘珩一身劲装,刚练完武,额上还带着汗珠,听着心腹家将的汇报,脸色不善。
“殿下,转运使之职落入他人之手,并州剿匪的请求也被压下……太子那边,欺人太甚!”
家将愤愤不平。
“哼!”
刘珩将手中的马鞭扔在桌上,出啪的一声脆响,“老大也就这点本事!
只会躲在文官后面耍弄权术!
并州那边怎么样了?”
“黑山那边……胃口越来越大了。
上次送去的兵甲,他们嫌不够,还要我们提供一批强弓劲弩,否则就停止骚扰官道。”
家将低声道,“而且,他们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广,已经引起周边几个县府的恐慌,长此以往,只怕纸包不住火……”
刘珩眉头紧锁,他也没想到这群匪寇如此难以控制。
起初只是想养条咬人的狗,没想到这狗崽子长大了,反而要噬主。
“给他们!”
刘珩沉吟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狠辣,“但要告诉他们,这是最后一次!
让他们给本宫闹出点更大的动静来!
最好能打下个把县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