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金口玉言,如同九天雷霆,瞬间传遍了未央宫的每一个角落,并以更快的度向着整个京城蔓延。
三皇子刘睿,年方九岁,封睿王,授北疆行营大都督,持节钺,总揽北疆军政,即日就藩!
这道旨意,石破天惊,彻底打破了朝堂的平衡,也搅动了京城的暗流。
兰林殿内,接到正式圣旨的刘睿,恭敬地叩接旨。
宣旨太监离去后,殿内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。
惠妃紧紧握着刘睿的手,指尖冰凉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既有儿子获封亲王的喜悦,更有对他即将远赴险地的无尽担忧。
“睿儿……北疆苦寒,兵凶战危,你……你才这么小……”
惠妃的声音哽咽。
“母妃放心,”
刘睿反握住母亲的手,语气沉稳,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,“儿臣已非稚童。
此去北疆,是儿臣自己选的路。
儿臣向您保证,必会珍重自身,建功立业,绝不辜负母妃期望,亦不让父皇失望。”
他目光坚定,那其中蕴含的决意与力量,让惠妃恍惚间觉得,眼前的儿子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。
她最终只是含泪点头,千言万语化作一句:“一切……小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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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较于兰林殿内复杂的情绪,东宫和二皇子府邸,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。
东宫内,瓷器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太子刘瑾脸色铁青,胸膛剧烈起伏。
“北疆大都督!
持节钺!
便宜行事!
父皇……父皇这是疯了不成?!
他一个九岁孺子,何德何能?!”
太子低吼着,再无平日的温雅,“老三是给了父皇什么迷魂汤?!”
谋士在一旁,脸色同样难看:“殿下息怒!
此事已成定局,难以更改。
当务之急,是思考应对之策。
睿王此去,若真能在北疆站稳脚跟……后患无穷啊!”
“本宫岂能不知!”
太子烦躁地踱步,“不能让他就这么顺顺利利地离开!
路上……对,路上必须给他制造点麻烦!
还有,他那个班底,那个老太监福安,那个献计的商人,还有兽苑里藏着的那些人……都不能留!”
“殿下,此时动手,风险太大。”
谋士劝道,“陛下刚刚下旨,若睿王即刻出事,陛下震怒之下,必然彻查……”
“那就让他‘自然’地遇到点麻烦!”
太子眼神阴狠,“北疆匪患不是严重吗?黑山贼不是嚣张吗?让他们知道,有位‘年幼’的王爷,带着丰厚的‘家当’,正要经过他们的地盘……”
谋士心中一寒,明白了太子的意思。
这是要借刀杀人!
“臣……明白了,这就去安排。”
二皇子府邸,气氛同样压抑。
刘珩一拳砸在案几上,木屑纷飞。
“好个老三!
藏得可真深!
不声不响,竟捞了这么大一个肥缺!”
他咬牙切齿,“北疆大都督!
老子在军中经营多年,也不敢想的位置!”
心腹家将低声道:“殿下,如今我们并州之事尚未平息,睿王此去,若查出些什么……”
“他敢!”
刘珩眼中凶光一闪,随即又冷静下来,露出一丝狞笑,“不过,他去也好。
北疆那地方,是那么好待的?黑山贼那群喂不熟的狼,还有可能南下的胡人……呵呵,但愿我们这位睿王弟弟,命够硬,别一不小心,就‘马革裹尸’了!”
他看向家将:“传信给黑山那边,‘欢迎’一下我们这位新上任的大都督!
记住,做得干净点,别留下把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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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旨已下,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。
刘睿深知,此刻京城对他而言,已是龙潭虎穴,多留一刻,便多一分危险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