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疆的五十年宏图与免费教育大计尚在高层紧锣密鼓地细化推行中,南方的风,终究还是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凛冽,吹过了靖北关。
朝廷钦差使团抵达的消息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在睿城北疆王府的核心圈层中,漾开了层层涟漪。
议事偏殿内,炭火正旺,却驱不散几人眉宇间的凝重。
“来了多少人?谁为主使?”
刘睿端坐主位,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,语气平静,听不出喜怒。
黑冰台统领石岩躬身禀报:“回主公,使团规模约两百人,仪仗俱全。
正使乃礼部侍郎周琛,副使为兵部职方司郎中吴明。
据查,周琛此人,清流出身,向以‘持正守节’自居,与几位皇子关系泛泛,此来或为公事。
而那吴明,乃兵部尚书心腹,素有‘笑面狐’之称,精于算计,恐来者不善。”
“礼部加兵部,一个唱红脸,一个唱白脸,陛下倒是好安排。”
陈平轻笑一声,把玩着手中的茶盏,“名为犒军核田,实为探听虚实,敲打震慑。”
王猛眉头微蹙,沉声道:“主公,此乃我北疆立威之机,亦是一大考验。
应对得当,可麻痹朝廷,争取更多时日;若应对不当,恐提前引祸端。
需定下方略,统一口径,滴水不漏。”
刘睿颔,目光扫过众人:“都说说吧,该如何‘款待’这二位钦差?”
霍去病冷哼一声,声如金铁:“何必费事!
直接让白马义从在关外‘演练’一番,保管让他们心惊胆战,灰溜溜回去!”
张辽相对沉稳,摇头道:“去病不可鲁莽。
如此反倒显得我等心虚,授人以柄。
依我看,不妨让他们看,但看什么,由我们定。”
沈万三眯着眼,商人本色尽显:“主公,诸位大人,既然他们想看,那就让他们看个‘够’。
咱们北疆不是‘百废待兴’、‘府库空虚’吗?那就让他们看看咱们的‘废’,咱们的‘空’。
下官可安排,让使团沿途所经城池,市面稍显‘萧条’,流民‘恰好’多些。
府库嘛,自然也是‘空空如也’。”
欧冶子捻着胡须,瓮声道:“那天启城工地和镇北关……”
“照常施工!”
刘睿断然道,“但规模可以控制,民夫可以‘疲惫’些,工匠可以‘愁眉苦脸’些,就说是为了节省开支,勉力维持。
既要示弱,也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‘坚韧’与‘不易’。”
陈平放下茶盏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笑道:“主公与诸位之议,已得精髓。
示敌以弱,骄其心志。
然,仅此还不够。
那周琛或可糊弄,吴明却是老吏,寻常戏码未必瞒得过他。
需得有人,在他们面前,‘推心置腹’,‘诉诉苦水’。”
他看向刘睿:“主公,此事交给平来安排。
平自有办法,让那吴明‘亲眼所见’,‘亲耳所闻’,带回他自以为是的‘真相’。”
刘睿对陈平的权谋手段自是放心,点头道:“好,此事便由陈平先生统筹。
石岩,黑冰台全力配合,既要确保钦差安全,更要确保他们看到、听到的,都是我们想让他们知道的。
各处关卡、驿馆,都给孤盯紧了!”
“属下明白!”
石岩领命。
“另外,”
刘睿沉吟片刻,“钦差抵达之日,孤会亲自出城相迎,礼仪做足,给足朝廷面子。
霍去病、张辽,你二人随行,军中诸将,一律约束,不得滋事,但也要保持我北疆军人的凛然之气,不卑不亢。”
“末将遵命!”
二、迎宾之礼,各怀机心
数日后,睿城南门外,旌旗招展,甲士肃立。
刘睿身着亲王常服,在王猛、陈平、霍去病、张辽等文武簇拥下,静候钦差。
蹄声嘚嘚,旌旗渐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