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败的山神庙内,篝火的光芒在三人脸上跳跃,映照出疲惫、劫后余生以及面对未知前路的凝重。
刘睿的话语虽然给了慕容雪和林婉儿暂时的方向,但萦绕在空气中的危机感却并未散去,反而如同庙外渐起的晨雾,无声地弥漫、加重。
刘睿盘膝坐在火堆旁,看似闭目调息,实则灵台清明,霸王内功在体内缓缓流转,不仅恢复着消耗的精力,更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。
他深知,金刀门绝不会就此罢休,王霸天丧子(虽未死,但与废人无异)之痛,足以让这个雄踞一方的枭雄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。
那条被利用的密道,迟早会被现,他们的行踪并非绝对安全。
更重要的是,他怀中那枚玄水珠,以及密道中现的可能与“玄水宫”
相关的线索,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他心中漾开了层层涟漪。
这绝非简单的江湖恩怨,背后牵扯的隐秘,或许远想象。
金刀门在此地盘踞壮大,是否真的与那前朝遗秘有关?王霸天的武功,那丝隐晦的阴冷与驳杂,是否源自于此?
他需要信息,需要更强大的情报网络来厘清这团迷雾。
单凭他一人之力,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中原之地,如同盲人摸象。
想到这里,他缓缓睁开眼,目光落在跳跃的火焰上,心中已然有了决断。
是时候动用一些“自己”
的力量了。
“我出去探查一下周围情况,你们留在庙里,不要外出,保持警惕。”
刘睿站起身,对慕容雪和林婉儿说道。
两女点头应下。
经过连番变故,她们对刘睿已是无条件信任。
刘睿走出山神庙,清冷的晨风扑面而来,东方天际已露出一线鱼肚白。
他并未走远,而是绕着山神庙所在的山坳快巡视了一圈,确认没有跟踪者和异常动静后,来到一处地势较高、视野相对开阔的林地。
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看似普通、仅有拇指大小的黑色竹管。
这是离开北疆前,陈平交给他的紧急联络工具之一,与“丐帮”
和“江湖百晓生”
的特定高层单向联系所用。
竹管内藏有特制的药粉和卷得极细的密信纸。
他以指代笔,凝聚内力,在那微小的纸卷上留下了简短的讯息。
内容并非求援,而是查询——查询滁州金刀门王霸天及其核心势力的详细情报、武功路数渊源;查询“玄水宫”
相关的一切已知信息;查询黑道上近期有无顶尖高手,特别是绰号与“血”
、“屠”
等相关的人物异常动向。
写罢,他将纸卷小心翼翼塞回竹管,然后走到一棵老松树下,寻到一处不起眼的、仿佛天然形成的树洞,将竹管放入其中,并在洞口以特定的方式摆放了三颗小石子。
这是约定好的标记,自有负责此片区域的丐帮眼线会定期巡查、取走信息,并通过秘密渠道以最快度传递回北疆。
做完这一切,刘睿如同无事生一般,返回了山神庙。
他相信,以黑冰台和百晓生如今在北疆的经营和向外渗透的效率,即便远在中原,获得初步的回馈也不需要太久。
就在刘睿出密信的同时,滁州城,金刀门总舵内,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。
王霸天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,他独自坐在昏暗的密室中,面前摆放着那枚代表门主权威的金刀令。
王腾虽然被全力救治保住了性命,但丹田被废,经脉受损严重,此生已与武道无缘,甚至连正常人的生活都难以保障。
这对视武功和权柄如生命的王霸天而言,是比死亡更难以接受的打击。
“刘……风……”
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,眼中是滔天的恨意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。
对方展现出的实力,尤其是那霸道刚猛、迥异于寻常江湖路数的内力,让他心生寒意。
“门主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