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朔风城的城墙内外,金属风暴、雷火轰鸣与巷战的血腥绞杀构成战争主旋律的同时,一支与前线惨烈氛围格格不入的队伍,正悄然活跃在血狼关以北百里外,一片名为“鹰嘴崖”
的险要之地。
这里地势奇崛,两侧是陡峭的、如同被巨斧劈开过的山脊,中间夹着一条相对平坦的通道,是南下朔风城、北入草原的咽喉要道之一。
此刻,这片往日只有风声与野兽嚎叫的荒凉之地,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。
成千上万的民夫和士兵,在“建设兵团”
主将韩猛(留守后方负责此项目)的监督下,如同辛勤的工蚁,进行着一项浩大的工程——修筑北疆战略中至关重要的第一颗钉子,“镇北堡”
。
“快!
快!
那边的石料赶紧运上去!
夯土队别停!
今天太阳落山前,这段地基必须起来!”
韩猛声如洪钟,骑着马在工地上来回巡视。
他此刻未着战斗时的重甲,只穿了一件便于活动的皮甲,脸上沾着尘土,眼神却锐利如鹰,紧盯着工程的每一个细节。
王爷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,他绝不能出半点纰漏。
民夫们喊着号子,或用撬棍移动巨大的条石,或喊着整齐的节奏用巨大的夯锤将泥土夯实。
士兵们则负责警戒、调度以及完成一些需要武力的工程环节。
叮叮当当的凿石声、沉闷的夯土声、号子声、监工的呼喝声,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充满力量与希望的劳动交响曲。
堡垒的雏形已经隐约可见。
它并非简单的四方城墙,而是依仗着鹰嘴崖的天然地形,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多边形,将最关键的通道路口牢牢锁住。
墙基深挖,采用三合土混合碎石夯筑,异常坚固。
墙体外侧正在用开采来的青石垒砌,增加其防御力。
设计图中,堡垒内部还规划了兵营、仓库、水井、以及高出城墙的了望塔楼。
一个穿着儒衫、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中年文士,正站在一块高地的大石上,摊开手中的草图,与几名负责具体施工的工匠头领比划着。
他是沈万三派来的得力管事,姓周,负责统筹堡垒建设中的物资调配与账目。
周管事指着草图的一角,对工匠头领说道:“王头儿,此处预留的市集区域,地面平整即可,但排水沟一定要先挖好,且要宽阔些。
王爷和沈先生有令,此堡将来不仅是军事壁垒,更是与草原通商的要地,马虎不得。”
那姓王的工匠头领是个黑壮汉子,抹了把汗,咧嘴笑道:“周先生放心,俺晓得轻重。
王爷高瞻远瞩,这堡垒修得跟个小城似的,以后肯定热闹!
排水沟保准给您弄得妥妥的,便是下再大的雨,也绝不会有积水。”
韩猛策马过来,听到对话,洪声道:“老周,王爷和沈先生考虑的没错。
光靠刀子,只能让胡人怕一时,要想让他们彻底服帖,还得让他们离不开咱们的东西。
这堡垒,就是插进草原的第一把刀,也是伸出去的第一只‘手’!”
周管事恭敬行礼:“韩将军所言极是。
沈先生已传信来,言道第一批用于互市的货物——主要是盐巴、茶叶和少许铁器,已从睿城起运,不日即将抵达此地。
只待堡垒初具规模,便可尝试与北面那些小部落接触。”
韩猛点头,目光扫过忙碌的工地,又望向北方苍茫的草原,眼中闪烁着与粗豪外表不符的精明:“王爷在朔风城挡住胡人的刀子,咱们在这里,就得把王爷规划的‘草原经略’给扎下根!
这堡垒,就是根!
要扎得深,扎得稳!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些,对周管事道:“老周,除了市集,王爷特意嘱咐的那些‘特殊’区域,进度如何?”
周管事会意,也压低声音:“将军放心,位于堡垒东南角,那片规划为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