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金令站在一棵齐腰高的麻木旁,目光沉沉地望着不远处正弓着腰、地毯式搜寻蘑菇的项标和铁文萍,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侧的树枝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同样是在这场棋局中周旋,项标总能像稳坐中军帐的棋手,看似漫不经心,实则步步为营,将一切掌控在股掌之间。
而自己呢?明明肩负着追查真相的使命,却连一场伪装的情侣戏都演得束手束脚,一股莫名的无力感顺着脊椎缓缓爬上来,压得胸口发闷。
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驱散这股颓丧,却只闻到空气中愈发浓重的湿气,仿佛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。
“铁文萍,我看祝金令不是很在乎你这个女朋友啊。”项标和铁文萍并肩穿行在林间,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“咔嚓”的轻响,他的目光却越过肩头,似有若无地撇了一眼杵在原地的祝金令,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好奇,“怎么,感情上闹矛盾了?”
铁文萍唇边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狡黠笑容,顺势回头望了祝金令一眼,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无奈,嘴上却脆生生地答道:“你不知道吧?祝金令当交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,算起来好了快三年,不出意外的话,过完年就办婚礼。”
说这话时,铁文萍故意挺了挺胸,语气里满是即将步入婚姻的甜蜜,心里却暗暗啐了一口:便宜你这木头几天,可别掉链子露了馅。
祝金令耳力本就极佳,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钻进耳朵,他却只能硬着头皮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,双手插在口袋里,目光游离地落在脚下的落叶上。
他太清楚铁文萍的心思——为了侦破这起牵扯甚广的案件,为了护住那个意外被卷入漩涡的县一中女老师张雪涵,她连自己的清白名义都豁出去了。
铁文萍这份牺牲让祝金令心里五味杂陈,既敬佩铁文萍的果敢,又懊恼自己的笨拙,连配合演戏都显得如此僵硬。
“哦?”项标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,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,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错辨的试探与调侃,“我怎么听说,他最近总往县一中跑,好像在追那里的一个女老师?”
项标假装不知道张雪涵调离县一中。
这话像一根尖锐的针,瞬间刺破了铁文萍强装的镇定。
她心里咯噔一下,暗道不好,项标果然是冲着张雪涵来的。
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,表面上在山里采蘑菇,实则一直没放弃打探消息,甚至想通过这种方式试探他们的底线。
铁文萍知道,这场伪装的情侣戏必须硬着头皮演下去,一旦露馅,张雪涵也可能面临无法预料的危险。
“祝金令!你给我过来解释清楚!”铁文萍猛地拔高声音,拿出了平日里审讯犯人时的凌厉气势,若是真情侣,这语气里或许还会掺着几分娇嗔,此刻却只剩急中生智的强硬,“你跟那个女老师到底怎么回事?今天必须说清楚!”
祝金令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,愣在原地几秒才反应过来,磨磨蹭蹭地走上前。或许是过于紧张,又或许是实在不擅长这种儿女情长的戏码,他舌头像是打了结,支支吾吾道:“是是对……是这样的,结婚过年……”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情急之下,祝金令慌忙地开始用树枝,在地上胡乱巴拉着,假装专注地寻找蘑菇,只想用这种方式回避这个让他浑身不自在的话题。
“你是不是吃了有毒的蘑菇,脑子糊涂了?”铁文萍见状,连忙顺势打圆场,快步走到他身边,脸上瞬间堆起关切的神色,伸手就去扶他的胳膊,“脸色这么难看,是不是不舒服?”
说着,她不等祝金令反应,便伸手扒开他的眼皮,借着林间微弱的光线仔细观察他的瞳孔变化,又拽着他的胳膊,让他张开嘴,假意检查有没有误食有毒的东西。
她的动作自然而亲昵,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祝金令的皮肤,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,一举一动都刻意透着情侣间的关切与亲密,生怕项标看出丝毫破绽。
“干什么呢?吹牛都不会。”她凑近祝金令的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