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终于锻造完成。
它静静地躺在那里,像一个沉睡的巨人,散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感。
所有人都累得瘫倒在地,但每个人的脸上,都洋溢着成功的喜悦。
李云龙更是乐得找不着北,他觉得,他离自己的炮兵营,又近了一大步。
周平,这个总是在关键时刻泼冷水的“老学究”
,又开口了。
他擦了擦额头的汗,走到那个巨大的油缸雏形前,表情严肃地说道:
“大家先别高兴。”
“锻造,只是完成了第一步,也是最粗糙的一步。”
“接下来,才是真正的考验。”
他指着油缸那黑乎乎的,直径足有半米多的内孔。
“要让水压机拥有几百吨的压力,这个油缸的内壁,必须承受住高的液压。”
“这就要求,它的内壁,必须像镜子一样光滑,尺寸公差,必须控制在oo1毫米以内!”
“我们要用镗床,对它进行精加工。
这个过程,叫‘镗孔’和‘珩磨’。”
所有人的笑容,都僵在了脸上。
oo1毫米?
那是什么概念?比头丝还细好几倍!
他们看了看研究所里,那几台缴获来的,老掉牙的旧车床。
别说oo1毫米,能加工到1毫米的精度,都得烧高香。
用它们,去加工这么一个庞然大物?
根本不可能!
周平看着众人凝重的脸色,叹了口气。
“我们现有的车床,无论是尺寸、刚性、还是精度,都远远不够。”
“这是一个,我们绕不过去的,死结。”
刚刚还热火朝天的山谷,瞬间陷入一片死寂。
难道,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造出电弧炉,炼出特种钢,锻造出油缸。
最后,却要倒在这临门一脚的,精加工上吗?
他们齐刷刷地,将最后的希望,投向那个总能创造奇迹的年轻人。
林川,迎着所有人的目光,却笑了。
他走到旁边的一个箱子前,从里面,拿出几样东西。
那是他们在伏击日军运输队时,缴获的,一盒来自德国克虏伯工厂的,高精度滚珠轴承。
还有几根,闪烁着钨钢独有光泽的,特种车刀。
他将这两样东西,托在手心,走到了那台最大的旧车床前。
他看着众人,一字一句地,说出了一句,让周平再次目瞪口呆的话。
“周顾问,您说得对。”
“我们现有的车床,干不这个活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
“我们,就用它,再造一台新的!”
“一台,能加工这个大家伙的,我们自己的,重型卧式镗床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