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战场上被打坏了,不用整门炮拖回来,直接送个新零件上去,拧上螺丝就能接着用!”
“啥玩意儿?”
李云龙的眼珠子瞪得溜圆,他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一个学员,冲到那堆零件前,难以置信地伸手摸了摸。
冰冷,光滑,充满了工业的力量感。
可以换零件的大炮!
这个概念,如同晴天霹雳,狠狠劈在李云龙的天灵盖上。
他打了一辈子仗,见过的炮不是从敌人手里缴获的,就是兵工厂里老师傅们敲敲打打凑出来的“独苗”
。
别说换零件了,有时候掉个螺丝都得配半天。
坏了,基本就等于一堆废铁。
可现在,林川告诉他,他能造出像“八一式”
一样,可以拆开、互换、快维修的“标准化”
大炮!
这仗还怎么输?
李云龙感觉自己的心跳在疯狂加,一股热血直冲脑门。
他仿佛已经看到,自己的炮兵营,不,炮兵团,人手一门七五炮,炮弹跟不要钱似的往鬼子阵地上砸。
哪个炮坏了,后勤兵骑着自行车,几分钟就把新零件送上来,换上接着打……
“嘿……嘿嘿嘿……”
李云龙抱着一个油缸,傻笑起来,口水都快流出来了。
“老李,把你的口水擦擦。”
林川拍了拍他,“这还只是开始。
炮造出来了,没有炮弹,那就是烧火棍。”
他带着失魂落魄的李云龙,走出了山洞,绕到后山一个更加隐蔽,戒备也更加森严的区域。
这里是炮弹生产线。
相比于火炮生产的热火朝天,这里显得安静而肃穆。
一个车间里,工人们正利用小型锻锤和螺旋压力机,将一个个钢锭,锻压、冲压成圆锥形的炮弹弹头和弹体。
而在另一个被石墙隔开,门口有重兵把守的车间里,几十个手最巧,心最细的女工,正坐在窗明几净的工作台前,低着头,神情专注地组装着一个个黄铜制的精密物件。
“这是……引信?”
李云龙压低了声音,他知道这玩意儿金贵。
“瞬引信。”
林川点头,“结构已经简化过了,保证可靠性的前提下,最大程度降低了生产难度。
但即便如此,也需要最细心的工人来组装。
这方面,女同志比老爷们强。”
最后,他们来到一个独立的,半地下的掩体前。
掩体门口用巨大的红字写着“严禁烟火,违者枪毙”
八个大字。
这里是炸药工坊和炮弹装填区。
刺鼻的化学品气味扑面而来。
工人们穿着特制的防护服,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各种玻璃器皿,正在用“土法”
熬制着梯恩梯炸药。
而在另一边,已经生产好的黄色炸药块,被精确称重后,由专人灌装进炮弹弹体,再与引信进行最后的组装。
每一个步骤,都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危险。
“林川,你小子……”
李云龙看得头皮麻,“你这是把整个研究所都变成了个大炸药桶啊!
这要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……”
“所以我们有最严格的安全规程。”
林川的表情很严肃,“每一个工人上岗前,都要把安全手册背得滚瓜烂熟。
而且,你看。”
他指了指远处。
“所有危险工序,都建在山坳的泄压方向,并且相互隔离。
就算真的生意外,也能把损失降到最低。”
李云龙沉默了。
他看着眼前这庞大而又精密的杀戮机器生产线,从炼钢、铸造、锻压、机加,到炮弹、引信、炸药,一个完整的,自给自足的军工体系,正在这个不起眼的山沟里,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,野蛮生长。
这已经出他能理解的范畴。
他只知道,眼前这个看起来文弱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