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林川将那份简报往桌上一放,动作不重,声音却像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。
他眼中的疲态一扫而空,亮得惊人。
“人手?”
“这不就来了吗!”
他猛地站起身,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,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春风和煦、诚恳无比的表情。
“走,跟我去‘请’几个壮丁回来!”
……
苏联专家组驻地。
空气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。
副总工程师彼得罗夫正为了一张画了一半的涡轮草图,和几个同事吵得面红耳赤。
不能接触核心技术,只能像吉祥物一样待在这里,每天“参观”
那些热火朝天的工地,这对一个视技术为生命的顶尖工程师来说,是最大的折磨。
就在这时,房门被敲响。
林川走了进来,脸上挂着痛心疾的歉意。
“彼得罗夫同志!
各位专家同志!”
人未到,声先至。
林川一进门,就热情地握住彼得罗夫的手,用力摇晃着。
“哎呀,这几天实在太忙,怠慢了各位,简直是罪过!”
“让你们这样的顶尖专家,在我们这偏僻的山沟里无所事事,这是对革命事业的巨大浪费啊!”
“我代表研究所,向同志们致以最深刻的检讨!”
这一番话,情真意切,姿态放得极低。
像一把钥匙,精准地捅进了专家们心里的那把锁。
彼得罗夫紧绷的脸,顿时松弛了不少,其他几位专家的脸色也明显缓和。
他们就吃这一套。
你可以质疑他们的生活习惯,但绝不能无视他们的专业价值。
寒暄过后,林川话锋一转,示意随行的周平将那两张巨大的图纸在桌上铺开。
水泥厂核心设备图纸。
彼得罗夫等人的目光,瞬间就被吸了过去。
那是工程师的本能,是对复杂而精密的机械结构最原始的冲动。
林川长长叹了口气,满脸都是无法解决问题的无奈。
“彼得罗夫同志,不瞒您说,我们遇到大麻烦了。”
“为了给防空炮修建永久性炮台,也为了给您最关心的水电站大坝打好基础,我们急需这种高标号水泥。
可要造水泥,就得先造出这两台大家伙。”
“您是行家,一看便知。
这东西的制造难度,远远出了我们根据地现有的人才储备。
兵工厂的技术员们,实在是分身乏术了啊!”
他摊开手,表情真诚到了极点。
“这么拖下去,别说炮台了,水电站的工期都得无限期推迟。”
“这……这会严重影响到我们为苏维埃,为莫斯科提供那些‘土特产’的效率啊!”
土特产!
近炸引信!
当这几个字眼从林川嘴里轻飘飘地吐出来时,彼得罗夫的呼吸猛地一滞。
他的大脑高运转,瞬间就将所有线索串联了起来!
这是阳谋!
赤裸裸的阳谋!
林川这小子,是在当着他的面,把所有牌都摊在了桌上!
想早点拿到近炸引信?
那就得建电站,扩大产能!
想建水电站?
那就得先有大坝!
想有大坝?
那就得先有高标号水泥!
而现在,这条完美逻辑链的,就卡在眼前这份该死的水泥厂设备图纸上!
林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:我们人手不够,搞不定。
搞不定,后面的事就都免谈。
你们要的东西,就慢慢等着吧。
同时,彼得罗夫也清楚,林川肯把如此核心的设备图纸拿出来给他们看,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诚意,也是对苏联那两批援助物资的额外回应。
这小子,算盘打得太精了!
一股被戏耍的怒火,从彼得罗夫心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