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!
小鬼子用咱们的老百姓趟地雷?!”
旅部指挥所里,李云龙一拳砸在地图上,他那双牛眼赤红如血,脖颈上的青筋一根根坟。
“他娘的!
这帮畜生!
狗娘养的!
老子现在就去宰了他们!”
“噌”
的一声,他腰间的驳壳枪已经到手里,枪口泛着冰冷的铁光,人已经要朝门外冲。
“李云龙!
你给老子站住!”
陈更一声雷霆般的爆喝,身影一闪就拦在他身前,手死死攥住李云龙的胳膊。
“旅长!
你别拉着我!”
李云龙的嗓子已经喊得嘶哑,眼睛里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。
“小鬼子都把刀架在咱们老乡脖子!
这要是还当缩头乌龟,我李云龙他娘的还算什么爷们儿!
这兵,老子不当了!”
“你混蛋!”
“啪!”
陈更气到极致,反手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抽在李云龙的脸上。
这一巴掌倾尽全力,打得李云龙一个踉跄,半边脸颊迅红肿起来。
“你现在冲出去能顶什么用?一个人,一把枪,救得了谁?你是想去送死,还是想让你新一团的弟兄,跟着你一起去白白送死?!”
李云龙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,他捂着火辣辣的脸,胸膛如同破风箱般剧烈起伏,但那股上头的血气总算是被压下几分。
指挥部里,空气压抑得能拧出水来。
程瞎子和孔捷的脸色铁青,两只拳头捏得骨节白,咯咯作响。
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汉子,什么样的惨状没见过?可小鬼子这种泯灭人性的畜生行径,还是再一次击穿他们的底线。
“旅长,这仗……没法打了啊。”
孔捷的声音沙哑,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。
“咱们埋的雷,总不能对着自己的老百姓炸吧?”
“是啊,旅长。”
程瞎子也红了眼眶。
“猎杀营的兄弟传回话。
鬼子把抓来的老乡推在最前面当肉盾,咱们的狙击手,现在都不敢开枪,就怕连累到百姓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,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一个人身上。
林川。
从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起,林川就一直沉默着。
他站在巨大的沙盘前,一动不动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他手中的铅笔,不知何时已被他无意识地捏成两截,尖锐的断口刺破掌心,渗出丝丝血迹,他却毫无所觉。
他知道,这是战争中最残酷,也是最无解的阳谋。
鬼子用这种毒计,瞬间废掉八路军引以为傲的地雷战和麻雀战,逼着他们从暗处走出来,在鬼子最擅长的正面战场上,进行一场血腥的硬碰硬。
李云龙看着林川一言不的背影,嘴唇动了动,那句“林所长,咋办”
却卡在喉咙里,怎么也问不出口。
他知道,现在心里最难受的,就是林川。
那些巧夺天工的地雷,那些刁钻狠辣的战术,全是林川一手设计出来的。
可现在,这些本该用来屠戮侵略者的利器,却可能变成屠杀自己同胞的凶器。
“林川……”
陈更的声音也有些干涩,“你看,这事……”
林川缓缓抬起了头。
他的眼睛里,没有愤怒,没有悲伤,只有一片冰冷到极致的平静,平静得让人心头寒。
“旅长,命令所有单位,暂时停止一切主动攻击。”
“什么?”
李云龙一愣,“不打了吗?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鬼子嚣张?”
“打,当然要打。”
林川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每个字都像冰碴子,砸在众人心上。
“但不是现在,也不是用这种方式。”
他走到墙边,一把扯下盖着地图的黑布。
黑布之下,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