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援?!
程瞎子的双眼,“噌”
地一下就亮了!
胸口那股憋屈的郁气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、嗜血的兴奋!
他娘的,总算来了个能让他程瞎子松快筋骨的活儿了!
“政委!
传我命令!”
“一营、二营,立刻进入二号、三号预设阵地!”
“把老子所有的机枪都给老子架到最前面!
手榴弹拧开盖,码整齐!”
“告诉反坦克小组,枪榴弹都给老子擦亮点,谁要是掉链子,老子扒他的皮!”
“炮营!
立刻转移!
告诉他们,炮弹敞开了用!
等鬼子进了门,老子要让他们尝尝,什么叫他娘的炮弹洗地!”
“还有!”
程瞎子顿了顿,脸上露出一抹残忍到让人心寒的笑。
“给王喜奎的‘猎犬’报!
那条大鱼的指挥官,老子要活的!”
政委看着瞬间从“病猫”
切换成“猛虎”
的程瞎子,笑着摇了摇头,立刻转身去传达命令。
沉寂的772团阵地,活了。
无数黑影在夜色中快穿梭,一张为日军援兵准备的死亡巨网,在桐子谷的峭壁之上悄然张开。
程瞎子站在山顶,迎着冰冷的夜风,举起望远镜,死死盯着太原的方向。
“狗日的……”
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喉咙里出压抑的低吼。
“总算来了!”
“来吧,让老子看看,是你们的卵蛋硬,还是老子的炮弹硬!”
夜色更深。
平定县城以西二十公里,桐子谷。
正太铁路与公路在此并行,被两侧高达百米的悬崖死死夹住,形成一道天然的咽喉。
“狼王,狼王,我是猎犬一号,目标已进入观察区。”
王喜奎趴在一处与岩石融为一体的狙击阵地里,透过高倍率观察镜,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。
他的视野里,一条由卡车、装甲车和徒步士兵组成的火龙,正沿着狭窄的公路,迟缓地爬进山谷。
日军独立混成第二旅团,一个过五千人的混成旅团。
“收到。
继续监视,明确敌军指挥部位置。”
步话机里传来林川那标志性的、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。
“明白。”
王喜奎放下步话机,继续观察。
他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,静静等待着猎物完全走进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。
几公里外的一处反斜面阵地上,
“神剑”
炮兵营营长丁伟,同样在等待。
他的面前没有十二台狰狞的“喀秋莎”
,只有一张巨大的军用地图和几部电话。
“营长,都准备好了。”
一个参谋低声说道。
“林总工的命令一旦下来,咱们随时可以给小鬼子送份大礼。”
丁伟点了点头,目光却死死钉在地图上那个被红圈标注的“桐子谷”
上。
他脑子里,正飞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兵棋推演。
换做是他,怎么打?
用七五步兵炮在谷口谷尾制造塌方,堵死鬼子,然后居高临下用机枪手榴弹慢慢磨?
这是常规打法。
有效,但耗时,伤亡小不了。
或者……
他的目光落在了代表“神剑”
炮兵营的蓝色小旗上。
用“喀秋莎”
?
丁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,随即又摇了摇头。
不行。
桐子谷太窄,长度却过两公里。
用“喀秋莎”
饱和覆盖,是够劲,但弹着点太散,纯属浪费。
这不符合林川的风格,这位年轻总工更像一个精于计算、冷酷到极点的外科医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