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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秉文老先生率先开口，他推了推老花镜，语气坚定。
“电渣焊的理论，我们这几天反复研究了您的资料，已经有了些眉目。”
“但关键在于两点，一是足够大的直流电源，二是合适的焊剂配方。”
“电源不是问题。”
林川说道。
“水电站现在可以为我们提供稳定且强大的电力，我们甚至可以专门为电渣焊机组建一个独立的供电回路。”
“至于焊剂……”
林川沉吟片刻，转身走到黑板前，写下一行字：【二氧化硅4o，氧化钙3o，氟化钙2o，氧化铝1o】。
“这是我根据我们缴获的硫铁矿和石灰石成分，初步拟定的一个配方。”
“这个配方可以形成熔点合适、导电性良好、并且能有效去除钢水中硫、磷等杂质的熔渣。”
“具体的比例，还需要钱老您带着化工组的同志们，通过实验去反复验证和优化。”
钱秉文看着黑板上那行精确到百分比的配方，感觉自己被上了一课。
“好！”
钱老重重地点头，像是接下了一道军令状，“有这个方向，我们就有信心了！
三天！
我保证三天之内，拿出第一批合格的焊剂样品！”
“那……主油缸呢？”
周平顾问提出了另一个难题，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。
“总工，那个直径一米，长达八米的大家伙，要镗出镜面一样的效果，还要保证千分之一毫米的精度……”
“我们那台‘混世魔王’，它……它真的行吗？”
“它自己不行。”
林川的回答总是这么出人意料。
“但我们可以让它行。”
他转向一直跟在周平身后，脸上写满紧张与期待的王涛。
“王涛同志。”
“到！”
王涛猛地挺直了胸膛，声如洪钟。
“我交给你的任务，‘复合式镗刀’的设计，进行得怎么样了？”
“报告总工！”
王涛从怀里掏出一卷图纸，双手郑重递上，脸上是压不住的骄傲。
“按照您的思路，我和机械组的同志们熬了两个通宵，已经设计出了第一版的图纸！
请您审阅！”
林川接过图纸，展开一看，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图纸上，是一个结构异常复杂的刀盘，不再是单一的刀头，而是像一只钢铁刺猬，集成了十几个大小不一、角度各异的刀片。
“不错。”
林川赞许道，“粗加工刀头前置，负责强力切削；精加工刀头后置，负责修光；中间还增加了排屑槽和高压冷却液喷口……”
“想法很好。”
他随即又指出了几个结构上的细节问题，并提出了优化方案。
王涛在一旁拿着小本子飞快地记录着，眼神狂热。
“但是，光有刀还不行。”
林川放下图纸，看向周平。
“我们还需要给‘混世魔王’动一次大手术。”
“手术？”
“没错。”
林川点头。
“它的主轴电机功率不够，导轨的刚性也不足，无法承受加工主油缸时产生的巨大扭矩和震动。”
“我的计划是，把我们自己生产的15o马力柴油机，和鬼子卡车变箱，给它装上去！”
“用柴油机的强大扭矩，来驱动镗刀进行低重载切削！”
“同时，用水泥和钢筋，重新浇筑一个重达五十吨的整体式床身底座，把它的导轨，死死地固定在花岗岩地基上！”
“让它稳如泰山！”
用柴油机驱动镗床？！
用水泥给精密机床做底座？！
周平顾问的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。
“总工，这……这能行吗？柴油机震动那么大，怎么保证加工精度？”
“所以我们需要水泥底座和柔性传动连接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