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叫:"父王,好好教训十六叔跟济禧哥哥!"
殿中烛火通明,朱棣酒意正酣,剑招大开大合,逼得幼弟和大侄子连连后退。
庆王朱栴年方十六,身形灵巧,剑招尚算有模有样;济熺也是十六岁,面对威名在外的四叔,明显有些怯场,几次险些被四叔剑风扫到。
“四叔手下留情!侄儿给您磕头了!”打着打着,济熺己招架不住,笑着告饶。
朱棣哈哈大笑,剑势却更疾:“臭小子,你皇祖马上得天下,你这剑舞得像绣花,怎么成?”
他剑尖一挑,“铛”的一声,济熺手中的剑震得脱手飞出,在空中划了道弧线,直往主座方向落去——
“父王!”高炽心头一紧,失声唤道。
朱元璋面不改色,随手一抬,稳稳地将飞来剑柄攥在了手中。
见此情景,朱高炽二话不说,扭动着圆润的身子,猛冲了过去,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腰。
“爹!您怎么又喝成这样了!”
这一扑用了实劲,朱棣正因失手而酒醒了大半,被儿子这么一撞,晃了几晃,差点没站稳。
朱高炽仰起头,嚷道:“您每次都说只喝三杯,结果次次都醉!您就等着吧,回去了看娘怎么收拾您!”
皇子皇孙们一阵哄笑,连朱标也忍俊不禁。
朱棣被儿子这么一抱一嚷,酒意彻底惊飞了,抬脚就在高炽屁股上踢了一下,骂道:“放……放屁!你个兔崽子,谁……谁跟你说老子醉了?老子清醒得很!”
“还没醉?您看您说话舌头都打卷了!”朱高炽抱着他不撒手,继续拆台,活脱脱一个操心老子的憨儿子。
“皇爷爷,大伯父,您们看看我爹,一喝多就这样,在北平就常这样,非得我娘跟来管着才行!”
皇子皇孙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。
朱元璋笑呵呵开口,“行了,扶你爹去后边醒醒酒。这么大个人了,还没个儿子稳重,真丢人!”
“是,是,皇爷爷!”朱高炽如蒙大赦,半扶半拖将父亲往外拽去。
乐声再起,朱元璋摇着头笑骂了:“这个老四,几杯黄汤就现了原形。"
朱标也笑:“四弟是真性情,家宴原该如此尽兴。”
朱允熥心中冷笑,‘真性情?太子爹,你醒醒吧!四叔收放自如,浑身都是戏!’
朱允炆在看四叔舞剑时,身体一直不自觉地紧绷。
朱允熥心生鄙夷,‘这个怂货,只怕是真被四叔的威风吓到了。就这点胆色,将来怎么跟如狼似虎的四叔斗?还是得我来。’
朱高煦完全沉浸在父亲的英武之中,小脸通红,还在那比划着刚才的剑招,嘴巴一个劲低声嘟囔着。
朱元璋目光落在允熥身上,“你倒好,从头到尾像个锯嘴葫芦。怎么,这宴席不好玩?还是被你四叔吓着了?”
朱标带着鼓励的微笑看向他,朱允炆也投来好奇的目光,朱高煦更是一脸“你快说说我爹多厉害”的期待表情。
朱允熥心中一动,声音清亮回道:
“回皇爷爷,孙儿是看入神了。四叔这剑法严谨,纹丝不乱,进退自如,刚猛凌厉,想必皇爷爷当年也是此等风范。
凉国公一向眼高于顶,却对四叔推崇备至。四叔正当盛年,有这样的擎天柱镇在北平,皇祖父与父王都可以高枕无忧了!”
朱元璋乐呵呵一笑:“你小子,倒是瞧出了几分门道。”
目光却不经意从朱标脸上掠过。
有些话,留九分说一分就足够了,朱允熥乖巧地坐下,专心对付起面前的佳肴。
另一边,朱高炽搀着父亲出了凤仪殿。
带着寒意的夜风迎面一吹,朱棣激灵灵打了个寒颤,最后一丝酒意消散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清醒和一丝懊恼。
父子二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,内侍提着的灯笼在脚下投下晃动的光影。
出了午门,道衍一身灰色僧袍,在夜色中静立如松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