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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玉站直身体,冷声道:
“殿下!这有何好问的?海防海防,只防不攻,便是挨打的乌龟壳!”
他声调陡然提高:
“倭寇何以敢来?正是因他们知道我只会缩在岸上干等!几千里海防线,如何防?防得住么?今日打这里,明日抢那里,我永远慢他一步!”
蓝玉目光扫过汤和,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:
“一味防守,看似省事,实是钝刀子割肉,最耗国力!两军对垒,气势为先!一味示弱,敌气焰自然嚣张,我士气必然低落!
此消彼涨,这仗还没开打,便己经先输一半!当年李大将军主持东南海防,可没这么窝囊过,可惜英年早逝了!”
汤和老脸瞬间涨红,硬是忍下未驳。
朱允熥轻咳一声,看向蓝玉:“凉国公之意,是以攻代守,主动出击,方能扭转颓势?”
他不给蓝玉继续阴阳汤和的机会,紧接着说道:
“信国公经营海防多年,为国操劳,其中艰难曲折,非亲历者不能体会。
过去之法,有成有败,成者当汲取经验,败者亦足为后戒。今日议事,是为寻求破敌良策,还请您就事论事,说说这以攻代守,具体该如何施行?”
汤和有些意外地看了朱允熥一眼,目光中感激一闪而过。
蓝玉愣了一下,看了看朱允熥,又偷瞥了一眼朱标,倒也顺着台阶下:
“皇太孙教训的是。以臣之意,便是必须打出去!组建精锐水师,不惜工本,造好船,架好炮,配足火器弹药,主动出海寻敌决战!”
“彼等倭寇,在海上也不是神仙,总要靠岸补给粮食淡。只要能找到其巢穴,必然能连窝端掉!唯有将他打疼,打怕,方知我大明天威不可犯!“
“汉武帝有言,寇可往,我亦可往。许他倭奴侵扰大明,就不许我大明踏碎倭岛?这是何道理?”
朱标听着,眼神一亮。蓝玉话虽粗豪,却直指核心,正合他心中难以宣泄的怒火。
“好!凉国公此言,甚合孤意!被动挨打,绝非长久之计!凉国公,孤命你牵头,会同五军府、兵部,尽快拟出一套清剿倭寇的方略来!要快!”
“臣,领命!”蓝玉抱拳。
朱标又看向茹瑺:“兵部即刻行文福建都司,妥善安置遇难百姓遗骸,加强沿海戒备,绝不可再让倭寇钻了空子!”
“是,殿下!”
最后,朱标对侍立太监吩咐:“令谕户部,即刻拨银厚恤厦门岛死难者家属,助其重建家园,暂且…可允他们离岛避祸。”
命令一道道发出,文华殿重现忙碌,只是这忙碌中已带上肃杀兵戈之气。
众人领命,躬身退去。
朱标坐于宽大御案后,以手扶额,闭目凝神。厦门岛的鲜血与哭嚎,东南海疆的万里波涛,倭寇的狡黠残忍,庙堂上错综的人心…千头万绪,压在心头。
一阵轻微脚步靠近。朱允熥端来一盏新沏热茶,小心放在他手边。
朱标看了儿子一眼,端起茶盏,饮了几口。
殿外再传脚步,只见凉国公蓝玉去而复返。
朱标略显意外,放下茶盏:“凉国公,还有何事?”
蓝玉在御阶前站定,抱拳一礼:
“殿下,要平倭,首重用人!汤和守成有余,进取不足。臣举荐傅友德!威望足以服众,资历足以统军,性情沉稳,攻守兼备。由他出镇东南,总督平倭事宜,必能震慑宵小,扭转颓势!”
朱标缓缓点头:“傅友德…确是好人选。孤会向父皇转述。”
蓝玉再次拱手:
“谢殿下。臣还有一言。对付倭寇,要么不动,动则必杀!绝不可行添油战术,徒耗国力。当整合沿海诸省之力,自北而南,构筑铁壁合围,以泰山压顶之势,将其连根拔起,方可永绝后患!”
这番话掷地有声,在空旷大殿中回荡。
朱标凝视蓝玉,郑重道:“孤知道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