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“父皇,此次跨海拓殖,筹备三月,各项开支皆在此处。
工部造新船百艘,修旧船八十,计三百一十七万两;
户部采买粮草、军械、农具,二百六十八万两;
兵部支应大军开拔、半年饷银,一百九十四万两;
招募壮丁安家、采买垦荒种子药材,一百五十二万两;
另有漕运、码头、驿站等杂项,五十五万两。”
朱元璋皱着眉头,口中念念有词地核算:
“三百一十七加二百六十八……六百八十五,加一百九十四是八百七十九,加一百五十二……”
朱允熥,看着祖父那副专的注模样,心中好笑。
“父皇,”朱标合上账册,“各项相加,总计九百八十六万两。平倭总司如今结余,三百九十六万两。”
“九百八十六万两?!”
“啪”地一声,朱元璋重重拍在扶手上,
“好家伙……近千万两雪花银,就这么淌水似的花出去了?咱打陈友谅、灭张士诚,一场决战也没烧过这许多!这钱,它真不经花啊!”
朱标接口说道:“跨海远征,舟船转运,耗费数倍于陆战。儿臣已严令平倭总司,层层核验,杜绝中饱私囊。”
朱元璋转向朱允熥,“这开海拓土的主意是你起的头,如今银子淌水似地花,你心里可有底?”
朱允熥胸有成竹说道:
“小琉球沃野千里,五年之内必能粮草自足。
岛上船厂建成,我师如虎添翼,巡防成本将大幅削减。
小琉球扼东海航路咽喉,关税之利将源源不绝。
孙儿敢断言,不出十年,必能连本带利,尽数收回。”
朱元璋怒目圆睁。
“驴唇不对马嘴!老子问你后续的银钱怎么赶上趟,你给老子画十年后的大饼?咱等得了十年吗?船队是派出去了,可后续的粮饷、补给、增援,哪一样不要钱?”
朱允熥狡黠地笑了笑,“五月初八,是孙儿的册立大典,诸位叔父也该到京了,爷爷您就不能化点缘吗?多的不敢想,三四百万总敲得出来吧?"
朱元璋满脸苦瓜相,低着头喃喃自语:“老三、老四、老五、老六……他们手里,应当还有几个闲钱。可这帮混账,真肯掏出真金白银,帮咱填这个窟窿?”
朱允熥垂首不语,心说:
‘放心吧,老爷子。别人买不买债券,我不敢打包票。但四叔肯定是非买不可的。他岂是甘心偏安一隅的人?他不仅会买,还会买得比谁都多,比谁都痛快!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