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是。”
朱标果然生气了,低喝道:"闭嘴!好不容易阖家团聚,我能不操心吗?“
朱允熥毫不客气顶回去:"您这是瞎操心,您事事过问,反而让礼部和宗人府畏手畏脚。术业有专攻,您自认比礼部尚书更懂那些繁文缛节吗?"
朱标辩不过,气得拂袖而去。
朱允熥心里比谁都清楚,眼前这番父慈子孝、兄友弟恭的和乐景象,全靠着父亲朱标安然无恙。
眼看就要入五月,离历史上朱标骤然病逝的日子,一天逼近一天,朱允熥活像一只惊弓之鸟,朱标但凡不经意咳嗽一下,他都如临大敌。
连朱元璋都瞧不过眼,骂他:
“你这小子,整日里神神叨叨的!莫说你爹见你心烦,咱看着都嫌碍眼。”
眼见父亲眉宇间倦意渐深,朱允熥再顾不得什么君臣父子之礼。
这日傍晚,他径直走到东宫詹事府,神色凝重地对詹事黄观立下规矩:
“从今夜起,父王必须亥时入睡,卯时方能起身。一日三餐须按我拟的膳单来,滴酒不能沾。午间务必歇息半个时辰,雷打不动。”
黄观为难道:“殿下,这…诸王进京,诸事繁杂,太子爷如何肯听?”
朱允熥斩钉截铁道:“若父王问起,你们便说是我的主意,一切由我担着。谁若阳奉阴违,我唯他是问!”
当夜亥时初刻,朱标还在批阅奏章,朱允熥便端着安神汤进来,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笔墨。
“允熥,你这是做什么?”
“父王,该歇息了。”
“胡闹,这些奏章明日就要发还各部……”
“天大的事,也没有您的身子要紧。”
父子俩正僵持着,朱元璋背着手踱了进来。
朱允熥心头一紧,却听见祖父突然开口道:
“标儿,听你儿子的。咱看你这些时日,脸色确实不大好。”
朱标只得无奈就寝。
自此,东宫悄然变了规矩。朱允熥活像个最苛刻的管家,每日盯着父亲用膳、午歇、就寝。
最让朱标头疼的是,这孩子不知从哪学来一套按摩手法,每晚侍奉他睡下后,总要坐在榻前为他按压头颈。
那手法起初生疏,后来竟真能缓解他连日来的头痛。
“父王放宽心,您歇一歇天塌不下来。您若是累倒了,才是天大的事。”
朱元璋都忍不住嘀咕:“这小子,管他爹比管犯人还严。”
话虽这么说,朱标却肉眼可见地气色转好了。
五月初八的册立大典日渐临近。
五月初一,晋王朱棡抵京。次日,燕王朱棣的车驾也踏入了南京城。
这两位藩王的分量,与其他兄弟截然不同。
他们如同大明北疆双柱,一个镇守太原,一个坐镇北平,共同擎起着抵御蒙古的重任。
此番不得不离开防区数月之久,已是冒了不小的风险,故而迟迟才赶到。
次日上午,晋王朱棡与燕王朱棣,联袂至东宫拜见太子。
朱允熥与兄长朱允炆一早便候在端本门外数十步处恭迎。
眼见两位王叔龙行虎步而来,朱允炆立刻抢上前一步,躬身施礼:
“侄儿允炆,给三叔、四叔请安。叔叔们一路车马劳顿,辛苦了。”
晋王朱棡见他礼数周全,含笑点了点头。
朱允熥亦紧随其后,上前正要见礼,口中说道:“三叔、四……”
这“四叔”二字尚未完全说出口,只见燕王朱棣眼中精光一闪,哈哈一笑:“好小子,居然有胆来见我!”
话音未落,猛地一个深蹲,竟是拦腰将朱允熥抱离了地面,随即双臂发力,轻而易举地将他举过头顶!
“四叔!您这是干啥?!”朱允熥猝不及防,惊呼出声。
朱棣不管不顾,就这么举着他,在端本门前的空地上,“嘿”地一声,一圈又一圈地转了起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