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宴会上的一番,楚母对绿萍没了好印象。
她之前觉得绿萍温柔大方,担得起她楚家长媳的地位,可经过这次宴会,她对绿萍充满了不喜。
不管是不是故意的,还是她只是将楚濂当做哥哥,反正在她心目中,绿萍不可能再是自己的儿媳人选了。
绿萍也不在意,她现在只想追求自己的梦想去了。
可能是有些本来绿萍的影响,她对芭蕾越来越热爱。
芭蕾舞鞋的丝带勒进脚背,缠得死紧,一圈又一圈,像是要嵌进皮肉里去。
绿萍坐在自己阔别两年的柔软床沿上,低着头,专注地打着那个熟悉的结。
伦敦阴湿的空气似乎还黏在发梢,可鼻尖萦绕的,已是家里惯用的、过分明艳的栀子香薰。
楼下传来母亲舜涓拔高的、掺着蜜的嗓音:“绿萍呀!快下来!妈妈特意让阿姨炖了你最爱的燕窝羹,一路累坏了吧!”
她指腹擦过缎面,冰凉光滑。最爱的?她早就不爱了。
那种滑腻甜烂的口感,咽下去都嫌堵得慌。但她只是扬起了声,应得又脆又甜:“就来,妈!”
镜子里的人,眉眼精致,每一寸都写着被严格规训过的完美。
她牵起嘴角,拉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弧度。很好。
汪绿萍,两年了,你演的这出戏,还得继续。
楼梯旋到一半,就看见客厅里那个缩着的身影。
紫菱。
她穿着宽大的、看不出腰身的棉布裙子,头发随意扎着,几缕毛躁的碎发落在颈边。
听见脚步声,她抬起头,眼睛亮了一瞬,像受惊的小动物,那点亮光迅速又黯下去,换上一层习惯性的、怯生生的羡慕和自惭。
“姐…”她声音细细的。
绿萍踩着最后几级台阶下来,地毯柔软地吞没了脚步声。
她走过去,光线从挑高的落地窗泼进来,把她照得光彩夺目,愈发衬得旁边的紫菱像蒙了尘的模糊背景板。
“我们紫菱又长高了点呢。”绿萍笑着,伸手想去揉妹妹的头发,姿态亲昵。
紫菱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,没完全躲开,嘴角努力往上弯,却像个委委屈屈的弧度。“姐,你变得更漂亮了…像真的天鹅一样。”
而我永远是那只丑小鸭。
这句话她没说,但明明白白写在闪烁躲藏的眼睛里。
绿萍的心口被那眼神刺了一下,很轻微,几乎立刻就被另一种更冰冷、更坚硬的东西覆盖。
她维持着脸上的笑意,指尖在触碰到那略显干枯的发丝前收了回来,优雅地转了个方向,拂过自己一丝不乱的鬓角。
“胡说,我们紫菱明明也很可爱。”语气是标准的宠溺,听不出半分破绽。
舜涓端着精致的骨瓷碗从厨房出来,恰好听见这句,立刻眉开眼笑:“就是!我们家的女儿,哪个不是顶漂亮的?绿萍,快,趁热吃。”
她把碗放在桌上,又转头看紫菱,语气淡了些,“别整天蔫蔫的,多学学你姐姐,大方点。”
紫菱的脑袋垂得更低了。
绿萍坐到桌前,银匙轻轻搅动着盅里晶莹剔透的羹汤,热气氤氲上来,模糊了一下她的眼。
她舀起一勺,送入口中,甜腻瞬间侵占味蕾。
她微笑着咽下,对母亲说:“真好喝,还是家里的味道。”
舜涓满足地叹慰,坐在她对面,絮絮地问起伦敦的种种,演出、比赛、导师的评语、未来的规划…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落在“汪绿萍必须是完美的”这个命题上。
绿萍对答如流,声音温软,每一个词都恰到好处。
她的目光偶尔会掠过安静坐在角落沙发里的紫菱,
她正抱着一本旧诗集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页的边缘,像个被遗忘在舞台角落的无关紧要的道具。
就是现在了。
绿萍放下银匙,瓷勺碰着碗沿,发出清脆一响。“光顾着说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