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脸上已看不出任何泪痕,只有一种大理石般的冷和硬。
她走到梳妆镜前,看着里面那个眼角已爬上细纹、穿着昂贵却保守家居服的女人。
这曾是她为“汪太太”这个身份精心打磨的躯壳。
现在,这躯壳裂开了,露出里面属于舜涓——李家唯一继承人的内核。
她没有丝毫犹豫,从首饰盒最底层摸出一只从未用过的手机,开机,拨通一个烂熟于心却从未拨出的号码。
“是我,舜涓。”她的声音平稳得可怕,没有寒暄,没有试探,直接报出名字。
“两件事。第一,汪展鹏过去十年所有个人及关联公司的资产流动,尤其是向境外和大额不明转账。第三,照片上的女人,”
她将刚拍的照片发送过去,“我要她的全部信息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指令和委托人冰冷的语气惊住了,但很快恢复专业:“明白。时效?”
“最多三天。”
“定金翻倍,七十二小时内给您初步报告。”
“可以。”她挂了电话,将手机卡取出,折断,冲入下水道。
那只手机则被重新藏回原位。
第三天傍晚,一份匿名快递送达,直接塞进了她每日插花的花瓶底座缝隙里。
厚厚的文件袋,掂在手里沉甸甸的。
她反锁了房间的门。
由于集团事情繁忙,汪展鹏在国外出差,还未回来。
这几天都是她和绿萍紫菱在家。
第一沓,复杂的资金流向图。
数笔巨额资金通过海外空壳公司,最终流入一个以“Shu xin”名字开设的信托基金。
而基金的受益人是……汪紫菱。
第二份,是关于那个女人的:沈随心,原来她叫沈随心呀!
沈随心,现在经营着一家咖啡店,目前单身,未婚未育。
但是下面却有着她在医院生产的记录。
比她生“紫菱”的其实晚三天。
可她的孩子呢?
舜涓想到自己生下了孩子,却被汪展鹏替换成这个女儿的孩子?
她的孩子呢,到底被汪展鹏换在了哪里?
她继续看到沈随心的资料,她还有一个姐姐,姐姐育有两个女儿。
小女儿的出生日期确和沈随心生育那天是一样的,舜涓不由得多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