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就一起过去吧。她看不到,心里肯定安定不下来。”
这个提议让汪展鹏找到了解决方案,他立刻点头。
舜涓也默许了,于是一家人稍作整理,汪展鹏小心地搀扶着重伤初醒、步履蹒跚的紫菱,绿萍提着饭盒,舜涓沉默地跟在后面,一行人朝着IcU重症监护室的方向缓慢走去。
医院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,惨白的灯光照在光洁的地板上,反射出冰冷的光。
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,又像是绑着铅块。
紫菱的心跳得飞快,混合着期待、恐惧和无法言说的疼痛。
终于,IcU那扇厚重的、隔绝着生死的大门出现在眼前。
门外的长椅上,楚父楚母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,憔悴不堪地依偎在一起,眼神空洞地望着对面白色的墙壁。
费云舟——费云帆的哥哥,也站在一旁,眉头紧锁,脸上笼罩着厚重的阴云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悲伤和绝望。
绿萍快步上前,将饭盒递给楚母和费云舟,轻声说着:“伯母,云舟哥,先吃点东西吧,身体要紧。”
楚母机械地接过,看也没看就放在一边,只是喃喃道:“……谢谢你了,绿萍。”
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扇紧闭的门。
紫菱挣脱开父亲的手,几乎是扑到那巨大的隔离玻璃窗前。
她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,终于落在了里面那张病床上。
楚濂静静地躺着,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,连接着许多她看不懂的仪器。
他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双眼紧闭,仿佛只是睡着了。
但紧接着,紫菱的目光凝固了——被子覆盖下的身体,在双臂的位置,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平坦空荡。
就在这时,或许是看到紫菱醒来,或许是觉得事实无法再隐瞒。
楚父用极度干哑、疲惫的声音,向汪展鹏和刚刚到来的舜涓低声解释了情况:“……医生尽力了……但挤压伤太严重,感染风险太高……为了保命,楚濂……两只手臂都没能保住……云帆的情况稍好,但……右小腿也截肢了……”
这些话,一字不落,如同最锋利的冰锥,狠狠刺入紫菱的耳中,再瞬间炸开,将她最后一丝侥幸也粉碎得干干净净。
双臂截肢?楚濂哥哥……那双曾经温柔地抚摸她头发、有力地拥抱她、甚至会弹奏出优美旋律的手臂……没了?
为了护住她?
在那一瞬间,车祸发生时那电光火石间的记忆碎片猛地撞进脑海:刺眼的远光灯,剧烈的撞击声,天旋地转间,一个身影猛地扑过来,将她死死地护在身下,用他的血肉之躯为她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和挤压……
原来那不是错觉!是真的!是楚濂用他自己的身体,替他换来了这微不足道的轻伤!
巨大的愧疚、痛苦、绝望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吞没。
她猛地转过身,面对着楚父楚母,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冲击而摇摇欲坠,脸色惨白得吓人。
“伯父!伯母!”她“扑通”一声,几乎是瘫软地跪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。
泪水决堤而出,声音撕心裂肺,“对不起!对不起!都是我的错!都是为了我!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,楚濂哥哥不会这样的!他不会的!对不起!对不起啊……”
她泣不成声,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道歉,仿佛这样就能减轻楚濂万分之一的痛苦,就能抵消自己滔天的罪孽。
汪展鹏和绿萍惊呼一声,连忙要去扶她,但紫菱挣脱了,只是跪在那里,对着楚父楚母痛哭流涕。
一直强忍悲痛、精神已处于崩溃边缘的楚母,在看到紫菱跪地道歉的那一刻,一直紧绷的弦彻底断了。
儿子残废的惨状、未来尽毁的绝望、所有积压的恐惧和心痛,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。
她猛地站起来,指着紫菱,再也顾不得什么世家交情、什么长辈风度,刻骨的怨恨和母性的疯狂让她口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