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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楚濂最终被强制镇定下来,像一具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般躺在那里,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流泪,紫菱再也忍不住了。
她猛地转身,找到楚父楚母和主治医生,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决和泪痕。
“伯父,伯母,医生!让我进去!求求你们让我进去看看他!让我跟他说说话!”她哽咽着,语气却异常坚定,“楚濂哥哥是
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,他现在这么痛苦,我不能在外面眼睁睁看着!也许……也许我能劝劝他,他不能这样放弃自己啊!”
楚母此刻对紫菱的怨恨达到了顶点,她想也不想地尖声反对:“不行!绝对不行!你还嫌害得我儿子不够惨吗?!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!你进去只会更刺激他!滚开!”
但楚父却沉默了。
他看着儿子那万念俱灰的模样,心如刀绞。
作为父亲,他比妻子更理性一些。他知道,药物和强制手段只能暂时压制,无法真正解开儿子心中的死结。
楚濂现在需要的,或许不仅仅治疗,更是一个活下去的理由,一个支撑他不崩溃的信念。
而紫菱……这个儿子拼死保护的女孩,这个此刻满心愧疚、愿意付出的女孩,或许……或许是唯一能唤醒儿子求生欲的人?
哪怕这背后有他作为父亲更深层、更现实的考量——关于儿子未来的依靠和拖累。这是一个残酷而现实的想法,但在绝望中,它成了一根可能的稻草。
经过激烈的内心挣扎,楚父艰难地开口,声音沙哑:“……让她试试吧。”
“你说什么?!你疯了?!”楚母不敢置信地瞪着丈夫。
楚父按住激动的妻子,对医生沉重地点了点头:“医生,麻烦你们做一下准备,让她进去一下,就一会儿。或许……或许会有用。”
医生权衡了一下,最终同意了。
在进行了严格的无菌处理后,穿着隔离服的紫菱,终于颤抖着、一步步地走进了那个弥漫着绝望和药水气息的空间。
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楚濂的病床边。
他依然睁着眼,眼神却空洞得可怕,仿佛所有的光和希望都已被抽干,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废墟。
泪水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,浸湿了枕头。
看到这样的楚濂,紫菱的心痛得无法呼吸。
她强忍着泪水,轻轻地、几乎是用气声呼唤:“楚濂哥哥……是我,紫菱……”
楚濂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,视线模糊地聚焦在她脸上。
那眼神里,没有惊喜,没有安慰,只有更深的痛苦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怼。
“楚濂哥哥……”紫菱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,声音哽咽,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我都知道了……谢谢你……谢谢你当时护住了我……如果不是你,我现在不可能好好地站在这里……可能……可能躺在这里的就是我,甚至更糟……”
她伸出手,想要触碰他,却又怕弄疼他的伤口,手指颤抖地停在半空。
“是你用你的……你的手臂,换回了我的平安……楚濂哥哥,这份恩情,我一辈子都记得,一辈子都报答不完……”
她泣不成声,“所以,求求你,不要放弃自己,好不好?为了我,也为了你自己,好好活下去……我等着你好起来,楚濂哥哥,我会一直陪着你,我们一起走下去,好不好?无论未来怎么样,我都会在你身边……”
她的声音温柔而哀切,充满了无尽的感激、愧疚和一种试图给予希望的承诺。
这些话,像一点点微弱的火苗,试图温暖楚濂那颗冰冷绝望的心。
而在一旁的病床上,费云帆静静地听着这一切。
他看着紫菱那满心满眼只有楚濂的样子,听着她那些关于“报答”、“陪伴”、“一起走下去”的承诺,心如刀割。
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腾。有爱,有恨,有不甘,有强烈的占有欲。
爱的是她,恨的也是她。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