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说八道!你们被舜涓灌了什么迷魂汤?!”
汪展鹏目眦欲裂,风度尽失地咆哮,“我是董事长!集团没有我哪有今天!舜涓呢?!让她出来见我!”
“不必找了。”清冷的声音自人群后传来。
舜涓缓缓走出,依旧是一身得体套装,妆容精致,只是眼神冷得淬冰。
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,屏幕亮着。
“汪展鹏,这些公司,这些人,这些资金流水,你应该不陌生吧?”她将屏幕转向他,上面罗列着他自以为隐秘的灰色交易。
“你用我爸留下的集团,养肥了你那些空壳公司,转移了多少资产,需要我一笔一笔念给你听吗?”
汪展鹏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:“你…你竟敢调查我?!我是你丈夫!”
“丈夫?”舜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唇角勾起极冷的弧度,“一个处心积虑,把我亲生女儿换走,用你和小三的私生女来骗我、折磨我二十年的丈夫?”
她往前一步,目光如刀,狠狠剜着他:“汪展鹏,你看看你宠上天的是个什么?是我的女儿吗?!不是!是你和那个叫随心的女人的野种!而我的绿萍,我的亲生女儿!你这些年是怎么冷落她、忽视她的?!就因为她是我的女儿?!就因为她不像那个野种会装可怜讨你欢心?!”
“你疯了!你胡说!”汪展鹏被这突如其来的揭破震得魂飞魄散,下意识地嘶声否认,声音尖厉却空洞,“绿萍,她……谁让她是你的女儿……”
舜涓厉声打断,猛地将平板电脑摔在他脚下,屏幕碎裂,裂痕如蛛网般爬满那些不堪的证据。
她逼近他,积压了二十年的恨意与屈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,气势竟压得汪展鹏踉跄后退:“你换走我的孩子!让你和情妇的女儿占据我女儿的一切!享受本该属于我女儿的一切宠爱!汪展鹏,你不是人!你是畜生!”
警察上前,亮出逮捕令:“汪先生,请你跟我们走一趟,配合调查。”
冰亮的手铐锁上手腕的那一刻,刺骨的凉意终于击碎了汪展鹏最后的防线。
他猛地挣扎起来,像困兽一般咆哮,眼睛血红地瞪向舜涓,口不择言:
“是!我换了!怎么样?!谁让你当初拆分我和随心!都怨你……”
“啪!”
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,狠狠扇在他脸上,打断了他未尽的疯狂污蔑。
舜涓的手还扬在空中,微微颤抖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极致的愤怒。
她胸口剧烈起伏,眼神却是一片死寂的冰冷。
“带走。”她吐出两个字,不再看他。
警察强行将仍在嘶吼挣扎的汪展鹏带向电梯。
他的怒吼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,扭曲而绝望:“……紫菱!我的紫菱怎么办?!谁照顾她?!舜涓!你敢动紫菱一根头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!紫菱——!”
董事长被捕引发的海啸,在集团大厦内外剧烈涌动。
玻璃幕墙依旧反射着都市的浮光,但内部每一个缝隙都充斥着窃窃私语、惊惶张望与权力的真空带来的嘶嘶作响。
文件传递的速度变慢了,请示的流程出现了短暂的凝滞,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地投向最高处那间刚刚易主的办公室。
舜涓站在落地窗前,背影挺直如松。脚下是川流不息的街景,渺小如蚁群。
她父亲当年就是在这里,指着这片江山告诉她,这是李家的根基,要守好了。
她守了。
用婚姻,用青春,用二十年隐忍刻骨的代价,甚至一度差点弄丢了真正要守护的继承人。
现在,是时候彻底清扫门户,让一切回归正轨。
她没有回头,声音清晰冷静地下达一道道指令,透过内线电话传遍各个关键部门。
调取档案,冻结权限,安抚元老,约谈中层。
每一个命令都精准地落在七寸上,迅速弥合着汪展鹏被强行撕扯出去后留下的权力创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