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突然多出一个白浅,一个出身青丘、地位尊崇、容貌更盛的她,来分享她的夫君,分走本应完全属于她的关注和宠爱,这让她如何不恨?
“殿下……”乐胥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,她眼中已盈满了水光,“您……今夜要去漱玉轩么?”问得小心翼翼,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央错沉默了片刻。他确实不喜白浅,也确实不愿去面对那份尴尬与冰冷。
但天族的规矩,新婚夜冷落侧妃,传出去于礼不合。
乐胥窥见他的犹豫,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,声音愈发哽咽:“臣妾知道不该拦着殿下,这是规矩……可是、可是臣妾只要一想到殿下要去旁人那里,心里就如刀绞一般……自夜华被抱走,臣妾便只有殿下您了……”
她泣不成声,将脸埋进央错的臂弯,“殿下,就陪臣妾这一晚,好么?就一晚……白浅妹妹那般人物,想必……想必也不会在意殿下是否过去的……”
这番话,精准地戳中了央错心中最柔软也是最愧疚的地方。
对乐胥的怜惜,对白浅那种“不在意”的微愠,以及对这桩政治联姻本身的排斥,最终让他做出了决定。
他轻轻拍了拍乐胥的背,语气缓和下来:“好了,别哭了。本王今夜哪里也不去,就在此陪你。”
“真的?”乐胥抬起头,泪眼婆娑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。
“嗯。”央错颔首,不再看窗外夜色。
罢了,白浅那般性子,或许正希望他不去。
两相清净,也好。
至于礼法规矩……暂且搁下吧。
子时过半,漱玉轩内。
白浅已自行卸去了沉重的嫁衣,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,散着头发,倚在窗边的软榻上,指尖无意识地勾勒着窗棂上云纹的轨迹。
烛火噼啪一声,爆开一朵小小的灯花。
她心中一片平静,甚至有些庆幸央错的未至。
正想着日后在这天宫如何自处,是继续这般低调地“清净”下去,还是寻些法子自得其乐时,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并不掩饰的脚步声,打破了夜的寂静。
紧接着,殿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,两列身着银甲、手持法器的天卫鱼贯而入,分列两旁,神情肃穆,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灵力威压。
随后,一群衣着华丽的宫娥簇拥着一人,款步而入。
来人正是乐胥。
她已换上了一身正妃规制的宝蓝色宫装,头戴珠翠,妆容精致,脸上早已不见丝毫泪痕,只有一派凛然的端庄与冰冷的高傲。
她目光如电,瞬间便锁定了窗边白衣散发、姿态闲适的白浅。
白浅微微蹙眉,缓缓坐直身子。她看着眼前这阵仗,心中已明了来者不善。
但她并未起身,只是淡淡开口,声音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清冷:“不知深夜驾临,有何贵干?”
乐胥看着她那副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淡漠样子,看着她即使未施粉黛、只着中衣依旧貌美的容貌,心中的嫉恨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。
她冷笑一声,声音尖利地划破空气:“有何贵干?白浅,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?”
白浅挑眉,不语。
乐胥继续道,语气咄咄逼人:“新婚之夜,殿下未至,你非但不知反省己身,恪守妇道,静待夫君,反而自行卸妆脱衣,仪容不整,神情懈怠,毫无新妇应有的谦卑与恭顺!你这般做派,将殿下置于何地?将天家规矩置于何地?莫非你青丘,就是这般教导帝姬的么?!”
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。白浅心中只觉得荒谬可笑。
她看着乐胥那张因愤怒和嫉妒而微微扭曲的脸,平静地回应:“娘娘言重了。殿下事务繁忙,未能前来,我自行歇息,有何不妥?莫非非要整夜枯坐,才算符合规矩?”
“强词夺理!”乐胥厉声呵斥,“殿下为何不来,你心知肚明!你过往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情,早已污了你的名声!如今嫁入天宫,不知收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