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的灵潭边,水面倒映着天际那轮不断震响、血光隐现的巨钟。
她一袭素净青衣,面容静若深潭,唯有一双深眸,锐利得能刺破虚妄,牢牢锁住东皇钟上每一次异动带来的细微涟漪。
那越来越急促、越来越狂躁的钟鸣,落入她耳中,只令她唇角缓缓勾起一丝极淡、极冷的弧度,那不是畏惧,倒像是……一种等待多时、终于临近终局的嘲弄。
她身侧,站着眉目清润、气质已日渐沉凝的润玉。
他亦望着东皇钟,眉头微蹙,显然感知到了那不容忽视的灾劫前兆。
“玉儿,”月姝未回头,声音轻缓,却自带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,“你近日修行,可曾遇到阻碍?”
润玉闻声稍敛心神,恭敬回道:“回月姨,并无大碍,只是…只是心神偶有不宁,似被外间纷扰所动。”
他说的含蓄,但那传得沸沸扬扬、甚至盖过了东皇钟异动的消息,谁人不知?
白凤九,青丘那位帝姬,竟痴狂至此,割断一尾,化为利刃,誓要在三生石上强刻下东华帝君之名,以求一段逆天而动的姻缘。四海八荒,茶余饭后,谈资皆是此事,唏嘘有之,嘲讽有之,自然,也不乏那么一丝被这炽烈情胆所煽动的惊叹。
连这素锦秘境,也阻不住那流言蜚语的丝丝渗入。
月姝淡淡一笑,那笑意未达眼底:“痴儿。世间万般劫,最难度者,不过情劫。尤其是…身负苍生之责者的情劫。”
她终于转过身,目光落在润玉身上,那目光里有关切,有审视,更有一种极深的、润玉尚未完全读懂的期待。
“你可知,天道为何择你?”
润玉一怔,面露茫然。
天道择主,玄之又玄,他虽得天道庇护,隐于此地受月姝与玄曦悉心教导,深知己身负有重任,却从未真正思索过那冥冥之中的“为何”。
他下意识地摇头。
月姝凝视他片刻,忽的轻叹一声,那叹息里含着极复杂的情绪。
她抬起手,指尖温凉,轻轻落在润玉的顶心,一如幼时抚慰他入睡般轻柔。
“那便看看吧…看看若无人干涉,任其发展,这方天地…将走向何种终局。”
话音未落,润玉只觉月姝指尖一股清流涌入灵台,眼前景象骤然扭曲、崩塌!
不再是静谧秘境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猩红灼目的天地。
巨大的三生石矗立眼前,其上本该铭刻天命姻缘的地方,此刻竟被一道狰狞的、不断淌着金色血液的裂痕悍然劈开!
三生石本可成为上神,却因东华帝君伤了本体,好不容易恢复修成正道,却再次因东华帝君与白凤九,道途破碎。
那裂痕边缘,闪烁着白狐断尾的决绝灵光,与东华帝君紫府少阳的磅礴仙元剧烈冲撞、撕扯,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。
三生石本可成为上神,却因东华帝君伤了本体,好不容易恢复修成正道,却再次因东华帝君与白凤九,道途破碎。
三生石自自身为引,勾的东华帝君剖心为证。
东华帝君的心本就是天地支柱,现在……
天空在哀鸣中塌陷,大地因反噬而裂开深渊,星辰陨落如雨,四海沸腾倒灌入九重天!
仙神在业火中挣扎湮灭,凡人哀嚎着化为飞灰,昔日繁华祥和的四海八荒,转眼便是一片末日崩塌之景。
万物都在凋零,法则都在崩坏!
而在这毁灭景象的核心,润玉惊恐地看见,那强行将名字刻于东华对面的白凤九,身影正被那反噬的因果黑线寸寸撕裂,痛苦不堪。
而东华帝君…那位曾睥睨天下的天地共主,竟只是死死护住身侧的女子,周身清冷光辉被污浊的劫气侵蚀,黯淡无比,他对这崩塌的世界,竟似…无力回天!
“不——!”润玉神魂俱震,脱口惊呼,猛地向后退去。
幻象戛然而止。
他仍站在灵潭边,微风拂面,带来草木清香,仿佛刚才那灭世之景只是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