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重要的是,没有了外界的阻力,两人之间那份自幼培养的默契和情谊,如同被春雨滋润的藤蔓,迅速滋长、缠绕。
年世兰能清晰地感受到胤禟对待她,与对待其他人是截然不同的。
那份专注的温柔,小心翼翼的呵护,以及眼底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慕,让她一颗少女心,如同被投入温水的蜜糖,渐渐融化。
她开始期待他的到来,会因为他一句逗趣的话而开怀大笑,也会在他偶尔因为公务短暂离开时,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。
她不再仅仅将他视为一起玩闹的“九哥”,而是一个能够牵动她心绪的、独特的男子。
秋去冬来,第一场雪悄然落下,覆盖了紫禁城的琉璃碧瓦。
胤禟约年世兰去北海看雪景。琼华岛上,银装素裹,天地间一片纯净。
胤禟小心翼翼地护在年世兰身边,防止她滑倒。
看着她在雪地里雀跃的身影,脸颊冻得通红,却笑得比雪光还灿烂,胤禟只觉得心中被填得满满的,无比满足。
“世兰,”他轻声唤她,声音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清晰。
年世兰回过头,晶莹的雪花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,宛如蝶翼。
胤禟看着她,鼓足了勇气,认真道:“我知道,我有许多缺点,不如二哥稳重,不如八哥儒雅,就爱钻营些俗物……但是,我对你的心,是真的。我想永远这样陪着你,看春花,看秋月,看冬雪……你……你可愿意?”
没有华丽的辞藻,只有最朴素的承诺。年世兰望着他紧张而期待的眼睛,那双总是带着几分不羁和精明的凤眸,此刻清澈得如同眼前的太液池水,倒映着的,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。
她想起二哥前几日与她的一次长谈,二哥没有明说,只道:“九阿哥……此人,或许并非表面那般简单。他待你,确是真心。妹妹,你的终身大事,终究要你自己拿主意。无论你如何选择,年家,哥哥我,永远是你的后盾。”
此刻,看着雪中身姿挺拔、眼神专注的胤禟,年世兰心中最后一丝迷茫也烟消云散。她微微垂下眼睑,脸颊飞起两抹比红梅还要娇艳的红晕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“嗯。”
极轻的一个字,却如同世间最动听的乐章,在胤禟心头轰然奏响。
他狂喜地几乎要落下泪来,想要将她拥入怀中,又恐唐突了她,最终只是紧紧握住了她微凉的手,咧开嘴,笑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宝藏的孩子。
紫禁城的冬日,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,敲打着乾清宫的琉璃窗棂。
殿内地龙烧得正旺,暖意融融,却驱不散康熙眉宇间那一抹深沉的思量。
他搁下手中的朱笔,目光落在御案前那个执拗跪着的身影上——是他的九阿哥,胤禟。
这已是连续第七日,胤禟在下朝后,雷打不动地来到乾清宫外求见,只为同一件事——求娶年家女,年佳世兰。
“皇阿玛,”胤禟的声音因连日来的恳求带着一丝沙哑,但脊背挺得笔直,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,“儿臣与世兰妹妹自幼相识,情谊深厚。儿臣心悦她,只想娶她为福晋,求皇阿玛成全!”
康熙没有立刻回答,他深邃的目光掠过胤禟年轻而急切的脸庞,投向了窗外灰蒙蒙的天空。
皇子们的婚事,从来不只是儿女私情,更是朝堂博弈、势力平衡的延伸。这一点,他比谁都清楚。
就在不久前,八阿哥胤禩的婚事刚刚定下,是安亲王府的外孙女,郭络罗氏。
康熙心知肚明,这桩婚事是惠妃为胤禩精心谋划的结果。
安亲王岳乐虽已故去,但其在宗室中的余荫和影响力仍在,其家族势力更是盘根错节。
大阿哥胤禔对此早已眼热,如今却被胤禩得了去,这其中惠妃与胤禩下了多少功夫,不言而喻。
想起胤禩,康熙的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。
这个儿子,温文尔雅,礼贤下士,在朝臣中素有“贤”的美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