拱出新笋,笋尖上顶着朵晶莹的荷花。花瓣簌簌抖开,露出老龟慢悠悠推转的石磨盘。磨眼漏下细雪似的冰晶,惊得打盹的麻雀扑棱棱乱飞。 龟老儿偷藏了潭底寒玉!小老头在画像里跳脚。老龟把磨盘往井口一推,井水立刻腾起冰雾。孩子们争抢着接雾水写字,石板上的字竟凝出霜花。
黄昏暴雨骤来时,全村门窗哗啦啦响。不是雨打窗纸,是扑窗的萤火虫粘成各种字阵认亲呢。韩林推门出去,雨帘里浮动的光字纷纷聚来他伞下,竟将倾盆大雨隔在三尺外。 值夜的更夫说,那晚看见字河淌过田埂;磨豆腐的娘子说,豆汁里沉着发光的笔画。而此刻韩林化作流萤穿过老龟壳上的字,翅尖带起的光尘散作满院星辰。龟背上夏字如水波漾开,映得每颗星子都像蘸着墨汁刚写就的新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