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老太太这是寒咳,肺里有寒气。得用川贝、杏仁熬梨汤,再配着吃几服中药......
可我家没那么多钱抓药......王阿婆拉着韩林的手,小林子,别为我花钱。
阿婆您别急,小桃儿从兜里掏出个布包,这是我采莲攒的钱,够买药吗?她打开布包,里面是几枚铜钱,还有几颗晒干的莲子,这是我挑的最大的莲子,卖了能换钱!
韩林接过布包,摸了摸里面的莲子,都是今早刚摘的,还带着余温。他转头对郎中说:我家有陈年的川贝,您跟我来拿。
雨越下越大,韩林和郎中踩着泥路往回走。路过村头老槐树时,他看见树底下站着个人,穿件藏青长衫,手里撑着油纸伞,正仰头看莲塘的方向。
那是谁?郎中问。
韩林摇了摇头,不认识。他加快脚步,可那身影却跟着他走,直到快到院门口时,才开口:韩先生,可还记得三十年前,在扬州瘦西湖畔,卖画为生的沈砚?
韩林猛地停住脚步。这个名字像把钥匙,一声打开了记忆的门——三十年前,他在扬州卖画,有位穿青衫的书生总来买他的莲画,说要把画带回家给病重的母亲看。后来书生说母亲走了,再没出现过。
沈公子?韩林声音发颤,你怎么会在这儿?
沈砚笑了笑,收起伞,露出眼角的细纹,我母亲临终前说,当年那幅《莲塘春晓》是她见过最美的画。她让我一定要找到先生,说莲能续缘他指了指院外的莲塘,我来这儿半年了,在村东头开了间药铺,专治咳嗽。
韩林这才注意到,村里新挂了块济仁堂的招牌,朱红的漆,金字的匾,在雨里泛着光。
王阿婆的病,沈砚从袖中取出个瓷瓶,这是我配的枇杷膏,涂在喉咙上能止咳。再喝三服中药,保管好。
王阿婆喝了药,咳嗽果然轻了。夜里,韩林坐在灶房里,看小桃儿给阿婆喂梨汤。梨汤里浮着川贝,热气裹着甜香,飘得满屋子都是。
先生,小桃儿突然说,沈叔叔的药真苦,可阿婆喝了就不咳了。是不是苦的东西,都能变成甜的?
韩林摸了摸她的头,就像莲子,生的时候涩,煮熟了就甜。人也一样,吃点苦,才能尝出甜。
雨停时,月亮从云里钻出来,照得莲塘亮堂堂的。韩林搬了张竹椅坐在塘边,看水面的倒影里,莲花像落在镜子上的星星。老龟驮着陈橘爬过来,龟壳上沾着雨水,莲灵说,明早要去后山谷。
去后山谷做什么?韩林问。
老龟眨了眨眼,雨前莲。后山谷的野莲,沾了夜露,莲心最是清凉。
第二日天刚亮,韩林跟着老龟往后山谷走。山路被雨水冲得滑溜溜的,老龟却爬得稳稳当当,这路我熟,五十年前,阿公常带我来。
后山谷的野莲果然开得旺。粉的、红的、白的,从石缝里钻出来,有的长在溪边,有的挂在崖上,像撒了把彩色的星星。老龟停在株最高的红莲前,莲茎上缠着红绳,正是昨夜在院门口见到的那株。
就是它。老龟说,莲灵说,这株莲是守山莲,能镇住山里的邪气。
韩林伸手去摘莲蓬,指尖刚碰到莲茎,就觉得掌心一烫。那莲茎上的刺像活了似的,扎得他直缩手。老龟却笑了,别怕,这是莲在认主。
他咬咬牙,再次伸手。这次刺没那么扎人了,反而像在挠痒痒。他摘下莲蓬,见莲房里只有颗莲子,却比寻常莲子大两倍,泛着琥珀般的光泽。
莲心珠老龟说,能解百毒,治百病。
韩林刚要把莲心珠收起来,就听见山谷里传来哭声。他顺着声音找过去,见个穿红棉袄的小姑娘坐在溪边,怀里抱着只受伤的白狐,小狐狸,你别怕,我给你吹吹。
白狐的腿上扎着根猎人的箭,血把毛都染红了。小姑娘哭得抽抽搭搭,都怪我,不该带你来采蘑菇......
韩林走过去,蹲下身,我来帮你。
他从怀里掏出沈砚给的瓷瓶,倒了点药膏涂在白狐的伤口上。白狐疼得哆嗦,却没挣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