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挖机退了,把工具收起来!又从兜里掏出张名片,兄弟,这是我的电话,以后有事找我。
泉信的重生
雨水当日的清晨,韩林被一阵清甜的水声惊醒。他睁开眼,见窗台上放着个粗陶碗,碗里盛着半盏山泉水,水面浮着片新龙眼叶。碗底压着张纸条,是小桃儿的字迹:先生,泉灵醒了,阿婆说请您去泉边看看。
韩林披上外衣出门,见院外的老槐树都垂下了枝桠,叶尖挂着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。他沿着山路往泉边走,远远就听见的水声——原本浑浊的泉水竟清了,能看见泉底的鹅卵石,还有几尾小鱼在水草间穿梭。
泉眼洞前的龙眼树下,站着个穿青衫的少女。她发间别着龙眼花,肌肤白里透青,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玉,眼尾泛着浅褐,正是昨夜洞底见到的泉灵。
成功了。她轻声说,泉信已经和地脉融为一体,往后这泉的泉水,会比从前更甜,更清。
韩林走近,见她脚下踩着片新龙眼叶,叶上还凝着雨珠。泉灵抬手,指尖拂过泉眼,立刻漾起圈圈涟漪。涟漪里浮出幅画面:百亩山溪铺展开来,清的溪、绿的树、红的果,层层叠叠,像天上的云落在人间。山溪间有小路蜿蜒,路边的老槐树下,有戴草帽的妇人洗衣,有扎羊角辫的娃娃捉鱼,笑声惊起一对白鹭。
这是我记忆里的山溪。泉灵笑了,五十年前,阿婆就是在这儿许的愿,要让我永远守护这眼泉。后来她嫁去北坡,走前把我托付给阿公。阿公用一辈子的时间守着这泉,直到他去年冬天......
阿公是在等您回来。韩林说,他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,小林子,替我看顾着山溪,等泉灵回来的那天,替我给她编个竹篮
泉灵的眼眶泛起水光:阿公编的竹篮,我还收在泉眼洞里。等今晚月亮圆了,我带您去看。
这时,小桃儿举着个竹篮跑来,篮里装着刚摘的龙眼:先生!阿婆说,今早的龙眼能熬成最甜的膏!她把篮往石桌上放,您瞧,我特意挑了最大的!
韩林接过竹篮,见龙眼上还沾着雨珠,果皮上的白霜像撒了层细盐。他剥开颗龙眼,果肉是透亮的,甜得像蜜,混着点清冽的香。更奇的是,果核里竟藏着粒小芽,嫩得能掐出水。
是泉灵的信。老龟驮着半筐湿香菇走过来,嘴里叼着株新龙眼枝,这芽是用养出来的,能长成百年老树。他舀了碗泉水递给韩林,您尝尝,这是地脉的甜。
韩林接过碗,泉水入口清冽,带着股回甘。他突然想起昨夜泉灵说的话:泉不是水,是天地的血脉;雨不是落,是生命的馈赠。原来所谓,从来不是季节的过渡,是天地的滋养,是世世代代攒下的希望。
原来这就是泉灵。小桃儿轻声说。她的发辫上还沾着龙眼花,此刻正随着风轻轻摇晃,冬天不是突然来的,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,像阿婆腌的糖蒜,要等够日子才最甜。
尾声·泉韵长
傍晚时分,晒谷场的灯笼全亮了。王阿婆的酒酿圆子摊正支得热闹,十二个穿蓝布衫的妇人守着木柴灶,手起手落间,圆子在锅里翻着金浪,甜香像白雾般漫出来。老郎中坐在老槐树下,手里捧着个新编的竹篮,篮里装着晒干的龙眼,这篮能装下四季的甜,以后谁要是想品甜,就来我这讨个。
韩林坐在竹椅上,看小桃儿举着龙眼跑上台。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月白粗布衫,发辫上别着龙眼花,见他看过来,眼睛弯成月牙:先生说,雨水是春天的信,那我要给溪里的小鱼写封信,告诉它们泉水甜了!
她清了清嗓子,唱道:雨水到,泉灵醒,新溪满山唱新谣;真心护,真情守,人间处处是新朝......
歌声飘得很远,惊起了山溪里的白鹭。韩林望着远处的泉眼,那里的泉水正翻涌,像在应和他的话。等明年雨水,这些泉水会更清,润更甜的田,护更多的人。
夜渐深时,韩林躺在竹床上,听着窗外的雨落声。雨丝打在窗纸上,像谁在轻轻敲鼓,和着远处晒谷场的笑声,织成张温柔的网。他摸出枕头下的龙眼核——那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