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以心火引魂…”
“原来如此…”韩林捧起陶坛,泪落坛中,“灶魂的根,断了,是因为我们忘了慢火的滋味!”
他将陶坛贴在胸口。窗外,电锯的轰鸣被石磨转动的吱呀声取代。
“诸位乡亲!”他走出地窖,声音如热豆浆般醇厚,“我们的根不在冷库,而在这灶里的烟火!我决定,复建传统豆坊,用古法做鲜豆腐!”
寂静。随即,周阿公振臂:“我教全村磨豆!”小桃儿举起手机:“非遗豆坊直播计划已发!”连胖子的工人,都默默递上菌种培养箱。
胖子悻悻而去。背影消失处,野豌豆花化作流萤,飞入点卤勺凹槽。
立春当日。
晨雾未散。新砌的青砖灶台前,韩林系上蓝布围裙——周阿公的遗物。老龟趴在柴堆上,龟壳沾着新磨的豆粉。
“百味坛定位,离位点卤…”韩林将陶坛里的菌种倒入卤锅,豆浆遇卤泛起奶白泡沫。当他将第一块豆腐划入竹筛——
嗡!
灶火未燃,整间灶房先暖起来。石磨转动的吱呀声里,新磨的豆浆飘出甜香,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门窗。
“灶魂归位!”周阿公泣不成声。
韩林舀起勺嫩豆腐。入口滑腻,带着阳光晒过的豆香,像回到了七岁那年,阿公塞给他的那碗热乎豆腐脑。
“灶是暖的。”小桃儿轻声道。
韩林点头。是啊,灶是暖的。它吞吐烟火,却酝酿甘甜;静立墙角,却温暖寒夜。它曾被电锯的轰鸣威胁,但只要有一双磨豆的手,一颗守旧的心,它终将苏醒,重燃人间烟火的温度。
暮色四合,灶房飘起炊烟。新挂的“周记豆坊”木牌下,孩子们围着石磨跑,沾了一身豆粉。
老龟盘踞在柴堆旁,龟壳映着灶火,流淌着琥珀般的光泽。
山高水长,烟火不息。暖意,已在锅气中流转。
